好在此时的孙俊卿显得颇有耐心,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打着拍子,鼓励着大家,带着大家继续练习。
渐渐地大家都放松下来,动作也基本无误。
冬天的白昼短,很快天就暗下来了。
月儿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胳膊腿也有些酸痛。可是大家似乎都沉浸在练舞的热情中,包括孙俊卿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出休息。
她的动作开始明显有些迟钝,比别人总慢半拍。孙俊卿很快就发现了。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宣布:“解散,晚上吃完饭后继续练。”
山月儿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迫不及待,因此她稍微磨蹭了一下,弯腰系紧自己松了的鞋带。
可等她直起身后才发现教室里的人几乎全走空了,她有些讶然:“刚才一个个都那么积极地练习,这会儿去吃饭跑的还挺快。连杨彩霞都不等我。”
“嗤”的一声嘲讽似的笑声响起,她才发现孙俊卿居然还没走,正站在门口,似乎是专门等她。
她朝门口走去,淡淡地问:“干嘛?‘荷花’教练特意等我,有何训导?”
孙俊卿双手环抱在胸前,讥讽地说:“我以为‘狗尾巴草’多有韧性呢,结果最先吃不了苦。”
山月儿有些羞恼,瞪他一眼说:“你管我的,我只要动作练对就行了。你以为你多能吃苦?”
孙俊卿没有争辩,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月儿走在后面,心里无限懊恼。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忍耐力,在别人正跳的激情飞扬的时候,她却感觉疲惫无趣。
是不是心理年龄一老,身体机能也会变弱。
唉,我的身体虽然是青春花季少女,可我的心已不再年轻了。月儿悲哀地想。
和徐红梅一起吃饭时,月儿忍不住问她:“红梅,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未老先衰呀?”
徐红梅诧异地看她一眼,问:“你咋这么想?我觉得你成熟稳重,做事有条有理,挺好的呀。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月儿看着徐红梅关切的目光,却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黯淡心情。
徐红梅不是个多嘴的人,她见月儿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静静地吃着饭。
月儿吃着寡然无味的饭菜,心里有些烦闷。自己再世重生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不敢告诉别人。因此有些苦恼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山月儿,快吃,磨磨蹭蹭地数米粒呢。晚上还要排练,别去晚了!”月儿正想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不防被杨彩霞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她一惊,抬头便看到杨彩霞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庞。
杨彩霞一把夺过她的饭盆,“咣”地往桌子上一放,霸道地说:“别吃了,这半天,饭菜都凉了。咱这就去练舞去。晚上饿了吃我的夹心面包,可好吃啦。”
然后又对徐红梅说:“你帮山月儿把饭盆带回宿舍吧,我们去排练了。”
拉着月儿就要走。
月儿歉意地朝徐红梅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张口,杨彩霞已经一迭声地催促:“快走,别磨蹭。去迟了会影响大家排练的。”
月儿极其纳闷:这丫头才学了一下午的迪斯科,怎么就变得这么大方开朗呢?舞蹈的魅力有这么大么?
看来不只杨彩霞一个人心急。
一走近白天练舞的教室,月儿就发现那两间平房已经是灯光明亮,音乐喧闹。
透过玻璃窗,月儿看见柔和的灯光下,男孩女孩们已经合着音乐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