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漳迷迭,一头生犄角,身穿黑袍的男子自袖中甩出两团黑雾,直指邋遢老头前胸而来。趁着黑雾奔抵的间隙,黑袍男子身形倏忽而动,不待老头反应便瞬至其身后,随即抬掌欲攻。那老头冷笑一声,弓步站立,架势而开,一手对后,一手颈腕饶旋。
黑袍男子青筋暴露,全力相搏,老头则是见招拆招,轻松自然。
一刻钟后,黑袍男子见敌他不过,转身便逃。但老头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随着老头抬手扣在那男子颅顶将他修为尽数抽离,元神绞杀之后,此战方才告休。
短短月余未见,应昕云长大了一些,眉眼间也隐隐有了一丝妙龄少女的韵味。此刻她正坐在一头瘦驴上,正色询问着面前跪地叩首的粗犷汉子。
“马奎,你跟我也有一些时日了,如今我差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汉子闻言身子未曾动弹半分,他只是恭声回道:“白泽大人但行吩咐即可,马奎定竭诚所尽!”
应昕云跳下驴背,她左右打量了一眼,见前去斩杀妖物的老头尚未回来,便从脖颈上取下吊坠。
“你拿着这枚吊坠去找一个人。”应昕云将脑海之人面貌细细向马奎描述了几遍,待马奎接吊坠后,她又朝其叮嘱了一句,“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包括匡老头!”
笔直宽阔的官道上,白衣胜雪的傅丞翊手持缰绳坐在马背上,悠哉而行。先前孙召陵给他川南处置使一职,差他赴川南查明闫忘机身死事。如今水落石出,自然是要赶回王城复命。
“也不知府上的活儿完工了否?”
嘴上虽这么说,但傅丞翊下意识想起的却是邬潇潇的身影。
“也罢!”他嘴角一勾,“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高扬起手中长鞭,一声驾字出口,傅丞翊当即差身下骏马加快了脚上动作。随着一阵扬尘四起,原地便没了这一人一马的身影。
不知行了多久,傅丞翊忽见前方似有一提刀的汉子站立在路中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傅丞翊收紧缰绳,“况且我走的还是官道,难不成碰上强盗了?”
傅丞翊如此作想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从那汉子的灼灼眼神和杀气腾腾的脸上,他看出这人应该是不怀好意。
“阁下莫走!”
随着那汉子伸出一手拦住自己,傅丞翊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是强盗!”
来不及多想,他即刻翻身下马,未等那汉子再次开口便率先抱拳朝那汉子笑道:“这位壮士,我身上没有银两,更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今日你碰到我,算是踩到棉花了。”
强盗嘛,一般图财不图命。一般人路上被拦住了,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交出身上银两或者一些拿去黑市换钱的物件,以求给自己开个去路。
傅丞翊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刚才说的话也是字字非虚。先前所带本就不多,再加上沿途花花,身上除了衣服便再没有其他了,可谓是兜比脸都干净。
“壮士若是不信,大可搜身!”
说罢,傅丞翊双手抻开,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模样。
那汉子闻言迅即收起手中长刀,作势便欲往傅丞翊跟前而来。就在傅丞翊以为他要将自己浑身上下搜个遍儿的时候,没成想那汉子却是直接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枚吊坠塞入傅丞翊手中,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扬长而去。
望着那汉子决绝不回头的背影,傅丞翊挠挠头,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年头?强盗都改行善举了?”
但就在他拿起手中吊坠准备细细打量之时,傅丞翊却是失声道:“这吊坠。。。。。。这。。。。。。这不是。。。。。。”
傅丞翊将吊坠妥帖放入怀中,然后他当即上马朝着那汉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也不知那汉子施展了何种轻功步法或是使了何种神通,自诩速度不算慢的傅丞翊在追出很远后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再次将吊坠放在手心准备端详一番,傅丞翊脑海中浮现出应昕云的身影。
“昕云啊,你在哪儿?”
“咳咳!”
傅丞翊手中的吊坠青芒一闪,随即传出一道令他极为熟悉的声音。
“傅丞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