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此前,莫说狼群便是再凶的恶兽也无需害怕,那就是傅丞翊一剑的事儿,甚至用不到剑,一掌便可。但现在不同,三人皆是普通人,尤其是子墨和行止,一个小孩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狼群盯上,那只有被分食的份儿。
想到这里,傅丞翊不禁加快了脚步。待随子墨来到狼群出没也就是行止陷入包围的地方,傅丞翊环视左右,竟然发现那百十头狼已是尽数倒伏在地上,死相极为凄惨。而行止则是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抱膝,头埋膝下,瑟瑟发抖。没工夫理会那些狼是如何死去的,傅丞翊和子墨快步走向了行止。
子墨伸出小手将行止发丝上的落叶捡干净后,一脸关切朝她问道:“行止姐姐,你没事儿吧?”
行止看到子墨,又转头看向傅丞翊,她哇的大哭出来泣声道:“傅大哥,子墨,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被狼群分食了呢。”
傅丞翊也是蹲下开始细细查看,待确定行止没有受伤才长舒一口气道:“怎么会呢,有我和子墨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的,我们会将狼一拳打死!对吧子墨?”
子墨闻言先是身子一顿,继而懊恼的拍拍脑袋:“师父说的是呀!我会打拳!我跑什么!该死!”
行止被子墨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拉着傅丞翊的胳膊起来破涕而笑道:“没事,下次再遇到狼群,你就打它们!让姐姐看看你打拳有多厉害!”
没好气白了两人一眼,傅丞翊笑道:“还有下次呢?走吧,咱们一起回道观。”
行止牵着子墨的手率先离开,傅丞翊则是紧随其后,待路过一只死去的野狼时,他蹲下查看了那狼的伤势,又起身瞧了眼分散的狼群后摇摇头,大踏步离开。
待生起火,原本漆黑无比的道观大堂瞬间亮堂了许多。将包裹中干粮分给子墨和行止后,傅丞翊开口问道:“行止,那些狼。。。。。。”
许是知道傅丞翊要问什么,行止坐在地上将背挺直后怕道:“别提了傅大哥,那些狼有百十头之多!它们将我团团围住,目露凶光可吓人了,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出现,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狼全杀了!”
子墨正坐在行止身边,他闻言放下手里的干粮眼冒金光问道:“这么厉害!行止姐姐,那个人是谁啊?”
行止摇摇头:“不认识,我甚至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他背对着我,把狼杀了以后就直接走了。”
傅丞翊望着行止那比比划划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更加疑惑。同时他也不禁开始后背发凉,行止不像是说谎,若是真有人救他,在这荒郊野外,又是沿途不见人烟的地方,那人是谁?莫非一直在跟着他们?
傅丞翊首先想到的便是赵倌,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赵倌那老小子现在怕不是舒舒服服窝在摇椅上喝酒呢。
而远在大石镇的赵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在院中摇椅上躺着,他手里确实提着一壶酒,此时他忽然重重打了个喷嚏。
赵倌摸摸鼻子,喃喃一句“莫不是要着凉,回屋,得回屋”便起身回房了。
脑海中回想起那死相凄惨的野狼和明显是呈圆周分散的野狼尸体,傅丞翊陷入沉思:“是谁呢?”
看傅丞翊坐在那儿不说话,行止摆摆手道:“傅大哥,别想了,今天是我福大命大,日后要是见到那人,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的!”
子墨撇撇嘴:“行止姐姐,可是你不是说你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儿吗?”
行止闻言尴尬一笑:“说的也是,哎呀,别想了,反正我觉得那人不会害我们,我们还是吃完干粮然后快些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傅丞翊笑了笑,也索性如行止所言不再去想了,无论那人是谁,出手相助便是恩人。这个情,傅丞翊暂且替行止记下了。
一夜无事,天色既明,将地上的火堆熄灭,三人便又踏上了去往下舍城的路。
下舍城是渠石除主城外最大的一座城,单是城中死斗场便有五座之多。而这五座死斗场又为三位场主所有,分别是叶茕三座、钱贯生一座和人送外号六爷的辛无志一座。叶茕的三座死斗场汇集了八百多名拳手,又有十八魁、三战神。和叶茕相比,钱贯生和辛无志便有些相形见绌了。两人的死斗场会集拳手加起来也不过叶茕下的三分之一。就连各自场中六魁和战神都要逊色许多。
西荒诸城无论大小不设客栈,酒肆和茶肆倒是不少。至于住所,凡是外来者若要留宿皆可去城中舍署登记姓名,随后持舍署提供的房字木牌去往城中行者驿住下,且无需缴纳银两。西荒这一点又是让傅丞翊深深折服,同时也让他不禁好奇这西荒国库和财政是如何的充足。
沿途询问下舍城百姓,三人不多时便来到了行者驿,那是两座三层的塔形建筑,乍一看和漠川城桃花楼有些像,但仔细看造型上又有些别具一格。由于男女有别,所以这两座行者驿理所当然是一座只允女子居住,另一座只许男子居住。和行止交代一声按照木牌号寻找客房,看管好自己的行李后,傅丞翊便当即带着子墨去往了旁边的一座。
行者驿内里和客栈大差不差,无非是不提供吃食,三层足足有百十个客房之多。许是西荒人少,又许是西荒人不喜走动,所以当傅丞翊和子墨进入行者驿的时,大多数客房都是闲置的。按照木牌找到各自的客房,子墨和傅丞翊相邻左右。
待来到房中,桌椅板凳和床榻比景阳客栈最低等客房相比都要简陋上许多,但傅丞翊并不在意。现在对于他来说,能遮风挡雨便是极好的住处。
下舍城自是不缺水,好好洗了个澡,傅丞翊换下那身被汗渍打湿多少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衣物,瞬间神清气爽。他双手枕在头下躺在床榻上,开始思索自己的下一步举动。
如何进入死斗场成为战神?
先前自蒋村,蒋老头言进入死斗场无需条件,但是若要成为战神,怕是不知要打多少场。傅丞翊这套拳法于赵倌处习得,先前只是自行挥打,但若是拿到两人比拼的台上,不知又能有多少威力和胜算。他不知道,此前也从未试过。若不是子墨和蒋老头,他还一直认为西荒的拳只是用来强体魄。
现在看来,傅丞翊倒是觉得自己格局小了,也觉得自己那幼稚的想法甚是可笑。毕竟曾经和景阳交战,单凭拳法可不会被景阳忌惮这么久,想必其中必得别有洞天。
蒋老头言成为死斗场的战神便可去往大城正式踏入修行一途,想来这战神无非是个名头,按照境界划分便是武士和洞悬的分水岭。想来,估计那战神以下便是下三境,和景阳一样,西荒对于这下三境之人也并不在意。
傅丞翊想起自己自景阳时,有方造化相助,他直接迈入了洞悬,对于这下三境当真还未有过深切的体会。如今从头来,也算是弥补了一个遗憾。他也自知挣扎在下三境的人何其多,塑气府正式踏上修行一途,景阳和西荒是一样的,那便是必须得有一些造化。
这样看来,战神去往的大城便是造化之地,一番猜思让他对接下来的路径更加清晰,但当务之急,先是要找人试试自己这平日打的拳法,能不能用来两两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