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蹲在地上,正在检查尸体;医官背着药箱垂手站在一边,穿官服的主审面色惨白站在他身旁。
简单检查尸体之后,并未发现疑点。
瑾瑜缓缓站起身,问主审官要了方才的口供,便将其他人打发出去,只余罗、郑二人。
石虎的口供一片空白,将所有秘密都带进了棺材里。
瑾瑜将那几页纸翻了一遍,其他人的口供也跟预想中差不多:没什么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她将口供递给身边的罗卫,罗卫刚草草扫了一眼,就被郑宴离夺了去。
罗卫垂头丧气,甚至都没心情跟他抢,垮着张脸对瑾瑜道:“这……现在线索全断,怎么办?”
这些虎贲护卫的身份本就敏感,如今死在诏狱,没口供也没证据,这黑锅怕是妥妥背定了!不过这还都在其次:线索人物没了,此案恐怕很难再继续追查下去,揪出幕后黑手的希望渺茫——白忙一场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瑾瑜没说话,一手摸着下巴,在主审桌案后缓缓踱着步子,像在思考对策。
郑宴离细细看完那几份口供,面无表情地把那叠纸又塞回罗卫手里:你现在是长官,你来。
罗卫瞪了他一眼,转而求助地看向瑾瑜。
“事情是我经办的,人是死在诏狱里。”瑾瑜略一思索,说道:“责任自然也都在我……”
“不不,这跟你没关系。”罗卫抢先说道。
郑宴离也想这么说,却见她一摆手:
“先听我说完。明天一早,剩下的八个人全部都会被释放;按照原来的计划,钱景会差人继续盯住他们揪出幕后黑手——但此事一出,皇帝和东宫责问下来,钱景顶不住压力,就会把责任往我身上一推、不再继续追查。如此一来,便会前功尽弃。”
瑾瑜继续说道:“所以,明天你们也要把责任都推给我:无论上头怎么问,都只说是我授意的。”
“这……”罗卫不由皱眉:“这是诏狱的人办事不力,我们都看见了,怎么能全都怪到你一人头上呢?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你必须要这么做。”瑾瑜语气坚定:“如果锦衣卫自己来顶这个雷,那就没有人再继续追查了。”
郑宴离虽说依然对她的身份和立场存疑,但见她一人把事情全扛下了,也觉十分意外,更是添了几分敬意:
“可这确实是因诏狱看管不力,理应受罚。”
瑾瑜看了他一眼:“那么你是愿意受罚停职,还是继续查案?”
郑宴离不说话了。
瑾瑜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人,但做事不仅要讲规矩和原则,还得讲方法——我不怕皇帝骂我,他顶多罚我禁足宫中,仅此而已,但你们却赢得了继续查清真相的机会。”
罗卫点头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兵分两路——去找到石虎的家眷,看他到底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另外,继续布控监视其他人。此事一出,对方必会放松警惕,运气好的话,两边都可能会有重大收获。”
二人同时点头,郑宴离主动道:“我对京城比较熟,我去调查石虎的家眷。”
“那我去安排布控其他人。”罗卫这次倒是没跟他争。
瑾瑜又嘱咐道:“诸事小心,切不可再出差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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