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奇,这个男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法脱掉了我的衣服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呆呆地、乖乖地听从着他的摆布。
他究竟对我施了怎样的魔法?让我不再是我,变成一个在他怀里辗转低吟的人。
真是看不出,那个经常被我约到小树林,死死守护裤腰带的少年,真正发起威来,竟然堪比泰迪。
哎哟,我的老腰啊!
我就是在这要命的腰痛中醒过来的。
这些疼痛提醒着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一幕。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不敢抬头。
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自己的男票。
又或许,我醒来这么久,他都没有反应,没有靠过来抱抱我,连身体都没有翻动,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难道要让我一个女孩子挪过去,把他搂进怀里说:“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真的就尴尬了。
正当我掀开被子,准备迎接这尴尬的一幕时,却发现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圆形的大床上,除了我,并没有第二个人,只有床上凌乱的床单和被子时刻提醒着我,昨晚我和袁树的战况有多激烈。
莫非他在洗澡?可是我也没有听到水流声。
我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蛹,然后一步一步艰难地向洗手间移动。
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是浴缸里还残留着少许水渍,这提醒着我,昨天夜里,我又累又困之际,被人抱到浴缸里清洗,不是我的幻觉。
唉,袁树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昨天夜里那么温存,早上醒来,我却找不到他。
莫不是,他下楼为我买早餐去了?
我抱着那团巨大的被子,艰难地移动到餐桌边上,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借机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昨夜的牛排一动不动地躺在餐桌上,红酒被人倒走了一杯,剩下的红酒依然在醒酒器里,不悲不喜。由于昨夜的战况激烈,床上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有些已经被人踩得残破不堪。
我的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种孤独。这种孤独让我觉得,我置身于茫茫的人潮里,却没有人看得见我,也没有人听得见我的声音。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促使我拨打袁树的电话。
可惜,电话那边一个冰冷机械的女音不断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翻到他的微信,一条一条信息发过去。
“亲亲老公,你是下去给咱们买早餐了吗?”
“或者,你已经在学校了?”
“嘿,在线就吱个声啊,我并不是一定要你负责的。”
十几条微信发过去,对方一条也没有回。
我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床单上那一抹与玫瑰同色的鲜红,又将蚕蛹般的自己挪了过去。
正当我准备抚摸那抹落红,感叹“我苦守了二十年的第一次终于交代出去了”的时候,我的余光扫向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支票。
我数了数那一串长长的零,十万块。
我终于放下了一直紧紧搂着的、一直遮盖着我丑陋的身体的被子,无助地滑坐在地上。
我知道袁树不会回来了。
他单方面霸道又自私地用十万块的买断价,买断了我的感情。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