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镇能织出夺天地造化的登仙衣,来头又怎么可能简单?”
“我只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是为他人成仙成佛做嫁衣。”
“我为什么就不能赌一把?”
“赌赢了,我能得道成仙。”
“哪怕赌输,我死而无憾。”
一向刚强的江雪,哭着扑到陈文秀的怀里,“干妈,我要你好好活着,不要你死!”
我叹息一声,“要怪就怪你投胎不好,没有投胎到名门正宗的人家。”
“他们掌握信仰之力,又掌握规则,当然要培植自己人上位。”
“你以一人之力,挑战无数人制定的规则,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在我和江雪的劝说下,陈文秀很快认清了现实。
她不再固执于成仙,而是和江雪一起收拾行李,准备搬到青州去生活。
在锦绣镇劳碌一生的陈文秀,临走的时候,除了一包袱皮的旧衣裳,几只喜欢用的茶杯、茶碗外,再没有多余的行李。
走出院落大门,陈文秀最后转身看了一眼老宅,眼角滚落两滴浑浊老泪。
不远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拎着行李箱,来到了三十七号老巷。
她擦拭额头细密汗珠,检查了下门牌号,眼眸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终于到了!”
陈文秀狐疑问:“小姑娘,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女孩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与陈文秀握在一起,“您就是三十七号房的前辈吧。”
“您已经退休,上头派我来接替您的织锦工作。”
陈文秀沧桑老脸上带着苦涩笑容,“姑娘,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大。”
“转眼的功夫,我已经成了这把年纪。”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样,把大好的年华都消耗在这里,徒为他人做嫁衣?”
女孩丝毫不以为意,“老人家,您可别不知足。”
“为仙人服务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见劝不动女孩,陈文秀深深叹了口气,与我一起走出锦绣镇。
我们五人一行,背着大包小裹,踏着初晨雾气,行走在青石板巷道中央。
两旁破败的建筑中,隐约能听到咔哒咔哒的木质纺车声音。
阴雾缭绕的村子,各家各户飘荡起袅娜仙雾,看上去分外诡异。
我站在断头路前,再度摇动镇魂铃,向道路两侧抛洒金沙。
无数小鬼出现,抱着木杆为我们搭建桥梁。
就在我们等待时,小卖部的老爷子拄着拐杖,拎着个黑色包裹站在村口。
我将江雪等人挡在身后,手持雷击枣木剑,警惕盯着他。
“老爷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爷子脸上带着和善笑容,“我奉了上头的命令,特地来送送你们,顺便带点礼物。”
他从包里取出两件锦绣制作的衣裳,将其中一件交给陈文秀,另一件交到我的手上。
“上头说了,陈文秀劳苦一辈子,也该给点待遇。”
“更何况,他还是李先生的丈母娘,更不能小气。”
陈文秀泪水大滴大滴的砸下,手掌颤抖捧着衣裳,激动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