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衍翠堂不是现在月容住的地方么?心里又是一跳。
时间长了,梓菊心里越发不舒服,可是鹂音似乎茫然不知,依然经常来到贞贵人宫中,与梓菊、赵萱闲话家常。每次鹂音与赵萱开心说笑的时候,梓菊都在旁边听着,陪着笑,只是偶尔说上这么一两句。
一日,赵萱去了给先帝的皇后请安,还未回来,鹂音却过来了。梓菊见了她,只淡淡地请了安,便说:“贞贵人给皇后请安未归,杜良娣请稍等,奴婢为您上茶。”
鹂音忙拉了梓菊,硬是让她坐下,道:“梓菊别忙,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咱们姊妹坐下说说话吧。近来怎么了,不开心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梓菊低了头,不说话。鹂音拉着梓菊手,道:“梓菊,现在这等委屈……就忍忍,啊?若是日后有机会,我让太子……收了你……可好?”梓菊瞪了眼睛,惊讶地望着鹂音。
回忆到这里,梓菊闭了眼睛,泪水沿着脸颊流下,呜咽道:“后来想来,鹂音是真心待我好的,她是真心想让皇上……可是,当时我心里却恨透了她,我不需要她的可怜,我以为她是在奚落我……我……对不起她。”
我的心一跳:难道梓菊对杜鹂音……
黄鹂泣血菊萱戮
我掏出丝帕,递给了梓菊。
梓菊进宫十年,年已23,比我长了七岁有余。我虽性子成熟,可是在我眼里,梓菊姑姑依然是个相当冷静而克制的人,绝不会在他人面前,做出失礼之事。可是如今提起杜鹂音,她却如此失控,想来这事一直是她心头之痛。
梓菊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回忆道:“我当时没有说话,鹂音以为我不信她,凑过来,轻声说道:‘梓菊,我有喜了。’我望着她,她脸蛋还红红的,那时的她,还真幸福啊。”
梓菊轻叹一声,继续道:“但我越发的不舒服了,只听她说继续道:‘梓菊,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哦,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好么?’我惊疑地望着她,点了点头。只听她压低声音,道:‘太子说了,若他日后登基,封我做皇后。梓菊,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我大吃一惊,封杜鹂音做皇后一事,竟然是胤綦说的?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按我原本的想法,恐怕应是赵奕筠,黄翠仪等人放出的风声,借此除了杜鹂音,没想到竟然是胤綦说的。
真的是胤綦说的么,难道他就不顾忌国丈赵曜锋?不知,这句话是酒后戏言,还是床第间的私语,又或者,本不是胤綦说的,而是外面流传的,杜鹂音却当了真,可是,这可能么?
我问道:“这些话,真的是太子……皇上……亲口对杜良娣说的么?”
梓菊一愣,皱眉思索了一下,道:“当时,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否真是皇上所说,我……奴婢也不是太清楚。”
接着,梓菊又说道:“鹂音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却没有告诉赵萱。也许,她是真的把我当作最好的姊妹,也许,她希望一个秘密,可以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但是,我当时真的……真的给猪油蒙了心了……我……太妒嫉她了……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
我惊呼一声,道:“你……告诉了皇后娘娘么?”
梓菊摇摇头,道:“我告诉了赵萱。”
我心想:赵萱是杜鹂音的闺中好友,即使知道了,却也无妨吧?恐怕杜鹂音已经跟她说过,你不知道罢了。
只听梓菊道:“大约一个月后,我无意中,听到了赵奕筠和赵萱的对话。”
()
梓菊竟直呼皇后娘娘的闺名,让我大为震惊!在宫中,直呼先帝太后皇上皇后,乃至比自己等级大的嫔妃,是最大的忌讳,何况梓菊是个普通宫女。更让我心惊的是,听梓菊的语气,赵奕筠和赵萱似乎关系不同寻常。
原来,这赵奕筠和赵萱,竟是堂姊妹!是了,两人都姓赵,我早就该猜到有关联的。
当日,梓菊正在清扫内室,站在一个柜子之后,赵奕筠和赵萱并没有多加留意。只听赵奕筠恨恨地道:“听说,太子竟说要立杜鹂音那贱人做太子妃!哼,竟然胆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不除了这贱人,我还能在这宫中立足么?”
梓菊一惊,赵奕筠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难道是赵萱说的么?当即不敢多想,只是仔细地听两人的对话。
只听赵萱娇笑道:“堂姊,亏你自认为聪明,这又有何难?”
赵奕筠急急问道:“萱萱,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赵萱咯咯地笑了,却也不答,赵奕筠催促道:“哎,你别光顾着笑,赶紧说吧。”
赵萱道:“可是,堂姊,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呀?”
赵奕筠嗔道:“你呀,整天问我拿好处,我的好处,不就是你的好处么?那是咱们整个家族的好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