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得放条凳子在下面垫着脚才能爬到椅子上去坐好了?冬子哥——”
钱氏准备的垫子都是新垫子,这还是田慧上次回门的时候。钱氏特意给准备的,旧棉被拆了做成了新垫子,还加了不少的碎布条。
这三个垫子一叠,足足三寸有余!
钱氏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主动将垫子拿开了,只剩下原先的这个。“这垫子我都有好好晒过,暖和的很。”平日里拿来当被子盖的,能不暖和?
杨立冬不好意思地冲着钱氏笑笑。左右张望着,试图能找些事儿做,来殷勤地讨好田慧。
“冬子,我看你还是先想想午时过后的跪祠堂该如何办吧,其他的事儿慢慢来,咱不急,啊?”钱氏重新拉回田慧的手,生怕杨立冬一亢奋,又来个一出新花样。
“对,我现在就去寻里正说话去!”杨立冬立马站直身子。让田慧安心地等着他的好消息。
整个给弄得哭笑不得。
“让你娘别神神叨叨的了,这会儿这事儿要紧。”钱氏也知道杨立冬这会儿好似有些神志不清的,也不知这事儿能不能说得清楚。
秦氏在最后的总结道。“冬子他爹,你就保佑咱孙儿平平安安的,先不跟你说了,我照顾儿媳妇去了!”
田慧听得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凉意啊。
“秦嫂子,这事儿你看看如何办,慧娘这喜事怕是还得再瞒上些时间。若是现在就被外人知道了,怕是不大好。对慧娘的名声不大好,就是你家孙儿出声以后。说不好准都会被别人说道——”
钱氏看了眼这母子俩的眼色,“不说别人。就说段娘子好了,他家人都认了。这村子里说长道短地还多的是,就是段娘子的娘家人,也不大愿意跟她往来,这几乎就不跟娘家人断了关系了。”
杨立冬握着拳头,嗜血道:“谁敢说!”
待得注视到田慧时,浑身的煞气弱了不少。
“冬子啊,你可别乱来啊,你慧娘可是刚刚有了身子,多多地为你儿子积福。你可不许再莽撞了——”秦氏掰开杨立冬握得紧紧的拳头,这心跟着一突一突的。
杨立冬点点头,“娘,我哪儿都不去,我都当爹了,还能莽撞不成?”默默地在心底补了一句,咱得智取!
得到杨立冬的保证,秦氏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这头几个月,最是不稳了,我当初就是不晓得事儿,怀冬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后来再想生的时候就难了——”秦氏最遗憾的事儿,就是只生了冬子一个,哪怕就是再生个闺女也好。
“你钱婶说的对,可不能说漏嘴了,也幸亏咱是住在镇上,左右村子里的也说不到镇上去!这事儿我去寻了里正的媳妇去说说吧——”
秦氏自然不会忽略,曹氏得了里正的吩咐,对秦氏那可是一口一个老姐妹,叫得勤快。
特备是这回,刚刚在祠堂外头碰见了,曹氏拉着秦氏的手,非得让秦氏婆媳俩去她家去坐一坐,秦氏只能道,“一会儿祭祖完了就过来坐坐。”
如今,杨家村早就传遍了,杨立冬成亲那日,可是连县衙里的大人都是来喝酒的。那关系,兄弟一般的。可是看掉了一干人的眼。
不过,进了杨府的,不过都是跟杨立冬这一家走得近的,特意来参观参观杨家的大宅子。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一听说知县大人都在宅子里,可是敬畏地连门都不敢进。
杨里正就算是到衙门里办过多回的差事,就是连知县大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杨里正只远远地看到过县尉大人的影子,只看了一眼就恭喜地低下头。
这回,杨里正相信自己绝对是南下镇最有出息的里正了!
因为,他跟衙门里的众人大人们一道儿喝过酒了!虽说只是他敬了几位大人几杯水酒,不过,那激动之心,无以言表。
待得听到知县大人说道,“杨家村,我知道这个村子。我很看好杨家村!好好干!”
当晚,杨里正一直激动地喝酒都能哆嗦,因为手抖。
同一桌的。都是些杨家村的老人了,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失态的杨里正。一桌子的战战兢兢。谁也没想到,杨里正这是激动地不能自己,只道是在杨府的时候,就受了众多大人的蔑视。
酒过三巡。
杨里正总算是能稍稍地控制住自己的颤动的老心脏,将知县大人劝勉的话,与一桌子的杨家村的资深老族人共享。
而后,一桌子都颤抖地手,举杯干了。
田慧被郑重地交代给了钱氏。杨立冬母子俩人决定兵分两路,去寻里正和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