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面上似是闪过一丝惊讶,却又很快变成了微微的笑容,神色平静安然,既而温润一笑:“太。。。城主好眼力。”
叶孤城为自己续上茶:“蓬岛还需结伴游,一身难上碧岩头。。。即便游浪世间,终有一日,亦要落根。”
花满楼轻轻地笑:“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满楼不敢奢望太多。”
“百花楼内一年四季,有花,有酒,有朋友。”
“他每次若是累了,就会去小楼休息一阵,待到想要出去了,便自会离开。”
淡淡一笑,眉目清俊间,唯觉温润如玉。
“而满楼,总是一直在那里的。”
楼下的年轻子弟们按排次陆续上台,刀光剑影,拳来脚往,不时有人被打落台下,一时间呼喝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叶孤城看着一楼台场上的少年,微微颔首道:“辰儿的武艺,已有进境。”
银光流辉,花玉辰手中的长剑如同狂风卷雪,将周身护得水泼不进,对面的青年使一双铜锤,抡手抢攻处,破风声足以让楼中绝大多数人听得清清楚楚。
西门吹雪目光看向楼下,道:“你方才予他之物,可派用场。”
话音未落,就见青年两手抡出,明明双锤沉重,但此时却是周转自如,直砸向花玉辰面门。
少年急身扭转,右足飞踢迎上,只听‘当’地一声沉响,少年右脚狠狠撞上铜锤,同时借力倒飘出去,直退开一丈有余,出了对手的攻势范围。
花玉辰心下暗叫侥幸,若非师父事先让他在靴尖上套上专门的熟铜吞金云头,只这一击,怕是自己连脚趾都要折断。他定一定神,手腕倏然伸直反转,同时口中清啸一声,剑尖挽出大朵银色的精芒,足下猛一发力,纵起身形,如同猛虎扑兔一般,挺剑直直射向对手。
陆小凤抚掌笑道:“好小子,我看他在一群人里年纪最小,可本事却是不含糊!花满楼,辰小子这两个师父,倒真是没有白教了他。”
花满楼闻言,摇扇微微一笑。叶孤城手指轻扣着身侧的扶栏,对身旁人道:“辰儿的剑意,如今走的是凌厉的路子,倒有几分你曾经的模样。”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既而道:“戾气未消。”
叶孤城略略扬眉,面上闪过一丝笑意:“若无戾气时,已不知还要多少年月。。。”
几人在楼上谈话间,花玉辰已险胜一局,少年拎着剑奔上三楼,额上大汗淋漓,欢声叫道:“师父,师尊,七叔,陆叔叔。。。我赢了!”
四十八。 旧怨
陆小凤笑道:“辰小子不错,没丢你两个师父的脸。”花满楼则含笑递给他一条白绢,让他擦一擦满头的大汗。花玉辰一手接了,一面胡乱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一面坐到叶孤城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连灌了两杯凉茶,这才呼出一口气,俊秀的面容上现出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叶孤城伸手探了探少年的手腕,见他气海中已有些虚浮,便知是内力消耗颇大,于是道:“且去调理一时,晚间尚有下一场。”
花玉辰乖顺地点头应了,随即就跟着一名侍从去不远处的客房中休息,在座四人则继续一边品茗,一边观看楼下的战况。
西门吹雪走进房内时,叶孤城正盘膝坐在床间打坐运气,身上仅穿着中衣,黑发湿散,双足赤 裸,明显是沐浴方毕的模样。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叶孤城收回心神,缓缓睁开双目,身体却并不动,只伸手从身旁拿起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件广袖长衫披在身上,道:“时辰到了?”
西门吹雪走到他身边,“嗯。”
叶孤城抬手将一颗颗衣纽繁复地挨个系妥,西门吹雪却已拿起床上放着的一双崭新白丝掐银绫袜,很自然地就要替他穿上。
叶孤城微微扬眉,伸手阻了对方的动作,同时便要将双足收起,道:“怎地要你做这个。”说着,不去管只扣了一半的衣纽,就要自己动手穿袜着履。
但西门吹雪手上却已握住了男人的右足,拇指摩挲了一下踝腕间箍着的温润玉厄,低沉的声音中亦透出一丝暖意:“我行此事,又如何。”说话间,已替他穿妥了鞋袜。
叶孤城垂目看一眼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