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耽搁,我正醒来没事可做,躺在床上发闷,姐姐肯来和我叙家常,我盼都来不及呢!平日里在王府很难看到姐姐的芳踪,听闻姐姐身子弱,想来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子矜院静养。静养是好的,不过久躺久坐不动,对身体也不利,姐姐很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才是,心情好了,病才好得快些。”
嫣然感激地一笑,幽幽道:“自从我来到王府,处境很是不好。相信妹妹也都看在眼里。,王爷的那些个妃子们皆是些拈酸吃醋,牙尖齿利之辈,哪个是肯饶人的?即使我再小心地与她们无争,避其锋芒,她们也时常隔三差五去子衿苑搅扰些事端,虽说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刻薄我一番总是免不了的,我又笨嘴拙舌的反驳不得。柔嘉妹妹,自那日晚遇见了你,我便觉得你不似那些个女人,是个那样可以真心相待之人,心里便暗认你为知己。我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底细。总觉得,自己和这王府似乎格格不入,而这王府的人,也似乎难容我。纵有王爷怜爱,也不免常常感到孤独!我很困惑,也很累,究竟该要何去何从?”
“表姐……”楚红心痛的望着眼神迷茫而又疲惫的表姐喃喃的道。
“妹妹说什么?表……姐?”嫣然莫名的看着她。
“哦,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个人,有些失神了!”楚红暗叹:“你的身体虽是自己的,但你的灵魂却是表姐的,我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呢?”
“唉——柔嘉妹妹,人生如戏,长长短短,亦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纵有倾城之貌而蒙王爷万般垂怜,也须好好把握才是,焉知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呵。”嫣然轻移莲步踱到窗前,望着窗外风中摇曳纯着的白色木芙蓉,神色黯然。
楚红不语,轻踱到窗前并排站在嫣然旁边。
其实楚红何尝听不出嫣然有意无意的话里有话,只是她是自己的表姐,她现在处境让楚红心痛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计较这些。
窗外,园子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寂静的一色纯白,却让人感觉艳得惊心动魄。
“淡极始之花更艳……”楚红不禁吟出《红楼梦》里一句宝钗咏白海棠的诗,初看到这句诗的时候,觉得很是空泛,白色怎么能称为艳?原来,白色的花竟然真的能艳到极致,绝非那些大红大绿可比。楚红不禁又狠狠膜拜了曹大师一下。
“好句!”一边的嫣然乍一听,浑然忘了适才的感伤轻声喝道,“看不出,妹妹对诗竟有有这样深的造诣。”
“呃?其实……”楚红一怔,刚想申明,转又一想,说了曹大师也未必有人知道,倒不如……
“哪里哪里,只是突然由感而发而已,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造诣,啊哈,竟然被人称赞对诗有造诣,虽然涉嫌剽窃,依然不能妨碍楚红心里大大的暗爽了一把。
“呵呵,妹妹性格真是豪气,从未见过妹妹为什么事紧锁愁眉,嫣然若有这份心胸,便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了。”嫣然惊诧地看着楚红双手叉腰失态的大笑,又有些许羡慕地轻叹道。
“要我说,是姐姐你太过软弱了”楚红擦了擦笑得快流出来的口水,正色向嫣然道。
“忍让,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也要看对谁。若姐姐你一忍再忍,对方步步紧逼,非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姐姐也要一退再退么?只怕到时候,姐姐连个可退的地方都没有了。何必非要这样你为刀爼;我为鱼肉地委屈自己?”
“这……依妹妹看,要……如何是好?”想想若真如楚红所言,只怕是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嫣然不禁有些颤栗。
“忍—无—可—忍,毋—需—再—忍。”楚红转身望着窗外,敛起笑容,一字一顿道。
“忍—无—可—忍,毋—需—再—忍……”嫣然出神地看着楚红紧闭双唇的侧脸轻声念道。良久,嘴边浮起一抹释然过后了然于胸的微笑,也转向窗外望着楚红看过去的方向。
园角里一株几乎枯死的不知名的树,阴郁伸着干枯的枝桠。仔细看去在枝桠的根部,竟然有了点点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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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惊喜
“格格,柔庶妃请安来了。”墨菊掀帘禀道。
“她怎么来了?”楚红蹙眉。“就说我不太舒服,还睡着呢,劳她惦记,请回吧,改日再登门道谢。”
“哎哟哟……,瞧这满院子的花开得真叫一个艳,可真真的也就是楚妹妹才配得起赏它们。楚妹妹在吗……”楚红话音未落,一阵甜软得腻人的嬉笑声自门处远远传来。
“格格,我这就去把她拦下。”墨菊厌恶的撇一眼角门处。
这个柔媚儿也忒不守规矩。
“算了,进都进来了,再拦回去,反而成了我们不懂礼数。”楚红淡淡的说。
“妹妹,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嫣然转身便走。
“这可奇了,为什么要回避?再说,只怕就是冲姐姐你来的呢,能躲到哪去?走罢……”说罢,楚红挽起嫣然一同迎到园子里。
柔媚儿正满面堆笑,晃着绢子摇摇的走近,身后跟着几个贴身丫环。
“哟……,这么大清早的,嫣妃姐姐就过来串门子了?我还以为就我心里惦着楚妹妹,嫣妃姐姐这孝心可比我还虔呢。”
柔媚儿不屑地瞟了一眼被楚红挽着的嫣然,句句带刺。
“柔妃妹妹言重了,我是突然想起有个花样子不知怎样走针,特来请教侧王妃的。”嫣然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