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说:“瞧你说的,像是我会吃人似的,看大叔你这张脸,我也咬不动啊……你们县太爷呢?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赵忠决定不理她,便撅起嘴来看向别的地方。
宝嫃如听大妞说的有趣,就捂着嘴笑,又看赵忠的脸,看起来的确像是咬不动的样儿。
宝嫃忍着笑,见赵忠不答,就对大妞说道:“方才他就在这儿,有点事,就离开了。”
她一指,大妞就兴奋地看向赵瑜原先坐着的地方,见那上面有茶水又有果子,当下喜出望外:“他不在,我可以坐一会儿不?”
廖涟泽看忽然间多了这么一个奇葩,正在静静地看,听了这句便略微吃惊。
大妞却是个行动派,那句话只是随口问问,说话间便飞快地冲到赵瑜的那桌儿上去,仿佛怕有人跟她抢一般。
赵瑜这桌子跟廖涟泽的隔得最近,廖涟泽吓了一跳,她两个丫鬟也目瞪口呆,却见大妞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力道之大让那极结实的椅子也发出吱吱地声响。
廖涟泽的丫鬟见不像话,便喝道:“哪里来的村姑,跑来这里乱坐什么?”
大妞却不像宝嫃,乃是个不能惹得炮仗,眼睛一横:“哪来的贱婢,嘴里乱喷什么粪?你再说一次试试看,老娘给你堵上你信不!”
两个丫鬟“花容失色”,被这句打击的竟没还手之力,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廖涟泽气的很了,竟有些不怒反笑。
宝嫃看到这里,便招呼还站在边上的姜娘子:“嫂子你过来。”
姜娘子正有些站不住要走,被宝嫃一叫,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宝嫃道:“嫂子,我夫君有些事儿离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过来跟我一块儿坐吧。”
宝嫃如见状,也笑起来:“这样好,我们偏就要在这里坐,看看那乱咬人的能把我们怎么样。”
姜娘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大妞在赵瑜的椅子上坐得稳稳地,屁股把整张椅子都占得满满地,还挪来蹭去十分惬意地,见姜娘子不坐,就中气十足地叫道:“嫂子你坐啊,这戏要开始了,正演得好呢!别挡着后面的人!”
姜娘子一听,只好勉为其难坐了,又不好意思地冲宝嫃笑。
宝嫃也对她一笑,抬眸的功夫,正对上廖涟泽的目光,宝嫃坐直了,慢慢地转过头去,仍旧看向戏台上。
廖涟泽看看宝嫃,又看大妞儿,皱了皱眉,终于说道:“这儿是知县大人跟贵宾们的位子,闲杂人等怎么可以随便坐呢?”
姜娘子一听,如坐针毡,宝嫃将她一按,轻声道:“反正都是空位,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嫂子坐我这,我坐夫君这里……”姜娘子一听,就不再动了。
那边大妞也得意洋洋道:“知县大人就是我的夫君,我又怎么是闲杂人等。”
廖涟泽大惊:“你说什么?”
大妞道:“我不管你是谁,知县大人喜欢的是我这样的,你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廖涟泽哑然,她的丫鬟又喝道:“胡说什么!”
大妞用力一拍桌子,便瞪她们,两人对上大妞凶狠的目光,察觉她很不好惹,便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敢再多话。
廖涟泽看这情形,是不能硬碰了,就算是把这帮人赶走了又能怎样?难道众人会叫好说知府千金赶走几个粗野的民妇?何况还可能因此而得罪了那……
说话间第三幕又开场了,讲的是状元爷祭奠意中人,却同“死而复生”的小娘子相会,惩治了恶夫同恶公婆,在锣鼓喧天的声响中拜了天地,好人好报,恶人恶报,还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妞同宝嫃宝嫃如等看得喜气洋洋,大妞更是时而点评,一度唾沫横飞……廖涟泽没等戏演完就离开了。
第三幕戏完了之后,宝嫃看了圆满的大结局,才觉得心满意足,却见凤玄一直都没回来,她就赶紧站起身来张望。
谁知一转头,就看到在戏台旁边,有个熟悉的人影抱着手臂站着,静静地竟似站了好久,见她看来,便冲她微微一笑,不是凤玄又是谁?
宝嫃一惊,不知他怎么竟在那里,赶紧地从桌后转出来向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