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本就肤色白皙,配上温润的玉环越发显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为着今日又做了鲜妍的“桃花妆”,玄凌看她的眼神中更多了些痴迷,旁若无人。在座的妃嫔们用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的肉剐下来。
宴席过半,主菜皆已上全,后妃们为了苗条吃得不多,只略微尝几口便放下筷子,等撤下去时,还有大半未动,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约就是这样的情景了。
柔则坐在玄凌身边,巧笑倩兮,道,“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又得四郎垂爱。见近来御花园中的桃花开得好,花香醉人,特地命人制了些桃花酥来,请四郎和诸位姐妹品尝。”
“难得宛宛有心,朕有口福了。”玄凌对爱妻自然是无不从命的。
柔则身边的听雪便示意给每张桌子都上了一碟,宜修尝了一块儿,做得倒也算精致。面皮白里透红,隐隐能看到里头掺的粉色桃瓣,馅料形如雀舌,食之细致幼滑,淡淡的花香萦绕在糕点上。
忽然听得耳边有低低的喘息声,宜修转头看了眼,见一侧新晋了顺仪的汤静言捂着肚子,面色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蜷锁着,像是腹痛不止。
离她最近的甘氏见状,忙起身向玄凌道,“皇上,汤顺仪似乎是吃差了东西,肚子不舒服,可否召太医为她诊治一下?”
宁贵嫔苗氏阴阳怪气的说,“汤顺仪的嘴巴可真刁,皇后娘娘的宴席也不合她胃口么?”
甘氏素日瞧不上苗氏的尖酸刻薄,忍不住道,“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汤顺仪不巧赶上了。贵嫔又何必多心呢?”
“你……”苗氏气结,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玄凌正在兴头上,听得甘氏的话难免不悦,不耐烦的对李长道,“送汤顺仪回寿祺宫,另外再找人去看看。”李长立刻应下,汤氏连谢恩都没力气说了,被身边的宫人搀扶着离开。
汤静言离席不过是一颗小石头落入湖中,微微泛了点涟漪就忘了,宴席依旧丝竹悦动。
柔则对玄凌道,“臣妾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不如就弹给四郎和诸妃姐妹听,也算是尽东道之谊。”说着叫人取来了她和玄凌的定情之物,烧槽琵琶,坐在中央开始调弦。
朱宜修和对面的端妃对视一眼,不予置评。只听得苗氏又不安分的说了句,道,“皇后娘娘真是多才多艺,臣妾等望尘莫及。”语气中讽刺之意清晰可辨。
柔则当下就有些局促,玄凌见此斥道,“贵嫔喝醉了,出言无状,还不快送回延禧宫醒酒!”
“皇上,臣妾……”苗氏来不及分辨,就被身边的侍婢和宫人架走了。
余下的朱宜修,端妃和甘修仪纷纷做壁上观,表情如常,不发一言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不多时,忽见李长神色匆匆的自殿外进入,附耳在玄凌身侧说了几句,下首的朱宜修和端妃都注意到玄凌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脸上也泛起酒热红潮。
一个猜测在朱宜修的脑中形成。
待朱柔则一曲弹罢,玄凌起身宣布道,“宛宛今日生辰原本已经是喜事,没想到朕竟然又得一喜讯,堪称双喜临门。”
“四郎可愿告知?”柔则抱着琵琶坐回玄凌身边。
“自然,这个喜讯理应众人皆知。适才李长来报,寿祺宫汤氏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朕不日又要得一皇儿了。”玄凌一直盼望能再添子嗣,可惜柔则未能让他如愿,现在汤氏有喜,怎不叫他乐开花呢。
果然如此。
朱宜修的座位安排在诸妃之首,看得分明,玄凌的话才说完,柔则的指甲就扎进了琵琶里,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全然不复先前弹奏时的柔美笑容。
姐姐啊姐姐,不知道你做何感想呢?汤氏一朝得幸便有了身孕,你这位盛宠之下的皇后该着急上火了吧。
众人皆起身,举杯敬贺玄凌,齐声说道,“恭喜皇上,恭喜汤顺仪。”
玄凌仰首一饮而尽。
“臣妾也祝四郎与汤妹妹能得一皇子。”柔则轻垂眼眸,遮盖住一丝黯然。
“宛宛大度,朕也盼着你能早日为朕生下孩儿。”玄凌搂住柔则的肩膀,温和道。
柔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