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伤若治得不及时,会留下足疾,终身难愈。”景溯说,“等郎中?你想变成残废么?”
柳凝还未作答,他又接着道:“就算你想,孤也不准。”
“这朝暮居,孤花了不少心思所建成,”他说,“可不是为了养一个废人。”
他语气不善,手下的动作却渐渐轻柔起来,涂完药酒,指尖沾了些药膏,涂抹在她细腻光滑的踝部。
药膏一点一点晕开,浸入肌理,原本疼痛灼热的扭伤处,慢慢泛起清凉的感觉。
最后将伤处用药纱封好、缠绕,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他上药不错,但打的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柳凝瞥了一眼脚踝,药纱层层包裹,活像个粽子。
“……”她没忍住,悄悄弯了一下唇角,随后又迅速抹平,斯斯文文地垂下双眼,“谢谢殿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殿下偷偷看我,”柳凝看了景溯一眼,轻轻说,“害我分了神,被鞠球绊了,这才扭了脚。”
景溯一怔,矢口否认:“孤没有。”
他没有偷偷看她,只是从门廊下经过,看见她和阿嫣玩鞠球的样子,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
她平日里总是端庄沉静,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温婉淑女,景溯几乎从未见过她这样鲜活明亮的模样。
他语气微微异样:“你和阿嫣玩得倒是好。”
柳凝抬眼:“阿嫣是殿下的表妹。”
“表妹?孤看你们才是一家人。”景溯不可置否,“平日里对着孤低眉敛目、惺惺作态,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时却喜笑颜开——就那么喜欢她?”
柳凝怔然:“殿下……阿嫣是小孩子,本就该多一些疼爱才是。”
这人居然还吃小孩子的醋,她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听见他问:“你喜欢小孩子?”
柳凝还没回答,他又道:“你这样喜欢小孩子……若是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会溺爱成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口,房里的空气滞了滞,柳凝看着景溯,呆住。
景溯自己说完,也不由得一愣,他本是就事论事,却没想到这话里自带一层暧昧……简直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两人沉默不语,窗外寒鸦低鸣了两三声,末了,柳凝低声开口。
“殿下之前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本来是要回东宫。”景溯抬眸,“不过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又回来了。”
柳凝微微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竟能让他去而复返。
“你先前祝孤生辰……孤想了想,还是决定看看你的诚意。”景溯伸出手,漫声道,“生辰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