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挺重的。
李荀月大气也不敢出,真怕谢旻突然发飙殃及池鱼。
在现场的要么是有名有望的医圣,要么是小官二代崔士商,要么是属于他爹管辖的神虎营士兵。
看来看去,只有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啊。
谢旻轻笑一声,“谢医圣指点,知道自己死不了,我就放心了。”
多虑了,这位是铁一般的心脏。
“殿下!崔副使!”
徐大海姗姗来迟,一手扶着脑袋上的乌纱帽,一手扶着腰带避免让它从滚圆的腰躯上滑下来。
他原本不想来的。
胡太医被百姓撵出寿县后,太子殿下又不声不响地回了京城,完全没有管这里的意思。
官场上最忌讳的是什么?
跟错人,站错队!
因而这些天他都夹着尾巴做人,称病不去衙门,躲避一切与谢旻见面的机会,生怕被这个祖宗找茬儿。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要走了,徐大海恨不得连夜放炮仗,这时候谢旻派人告诉他——“有事相商”。
能有什么事儿!
肯定不是好事儿!
徐大海磨磨唧唧半天,赶在他们临行前最后时间去见谢旻,毕竟接触时间越短,受到的伤害越小。
“下官因病来迟,还请世子恕罪!”
徐大海大口喘着气,适时咳嗽两声,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谢旻瞬间化身眼光毒辣审美苛刻的影评人,非常刻薄地告诉他——
“演得太假了,如果把你肚子上的那圈肥肉给割了,再把油光满脸的大脸给削成瓜子一样大,涂成死了三天一样白,那样才像得了病。”
看吧。
还是发飙了。
发飙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李荀月第一次对徐大海产生了感谢之情,谢谢他为大家承担了谢旻的怒火。
当事人徐大海讪讪住嘴,再也不敢再出一口气。
谢旻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封红色洒金信封,不疾不徐地打开读了起来。
“今闻寿县知县徐大海,悖逆天道,欺压良善。瘟行之初,瞒而不报,使百姓蒙难。罪迹昭彰,证据确凿,朕闻之震怒。依律法,特将其革职查办,钦此!”
徐大海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官兵给他戴上枷锁,他才反应过来。
“冤枉!冤枉啊!”
谢旻往耳朵里塞了两块棉花,堵住了杀猪的哀嚎。
“押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