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灵堂内,襄王趴在棺材上嚎哭:“三兄,昨日我们还把酒言欢,今日就天人永隔……”
穿着孝服的景泓,连忙拉住他:“阿爷,伯父地下有灵,一定不愿您哀思过度,伤了身子!”
一旁烧纸的景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父子俩,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对面守灵的襄王妃,嘴角直接挂起嘲讽,惺惺作态,恶心至极!
这时候,哭晕了的信阳县主被人扶进来,见襄王这副做派,她也扯开嗓子开嚎。
“阿爷,阿娘,你们死的好冤啊……”
一时间,灵堂内交织回荡着两道哭嚎声,一道浑厚,一道尖利……守灵的宗亲们听得直皱眉。
一刻钟后,襄王败下阵来,朝景泓使了个眼色,佯装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景泓赶忙招呼人,将他抬去客房休息,同时派人出去宣扬“襄王挂念手足,以至于哭灵时晕厥”的感人事迹。
客房内,襄王环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满腔的喜悦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捂紧嘴便开始偷笑。
楚王居然暴毙了,且死的那般不光彩!
他浑浊的双眼,骤然迸发出精光。
楚王死的太妙了,从今往后,他就是唯一的嫡皇子。
哪怕父皇动了立景珣那孽子为太孙的念头,他也无所畏惧。
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压下来,哪怕那孽子性情再不羁,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越过他去接受太孙之位。
是以,他只要按兵不动,继续表现孝心,就足够令文武大臣信服。
襄王足足偷笑了一盏茶的功夫,觉得喉咙干渴的厉害,转身去拿茶壶,却冷不丁看见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吓得他浑身一激灵,急忙拔出腰间的匕首。
“你是谁?要作甚?”
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襄王殿下,长公主要见您。”
襄王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确认是浔阳的令牌后,警惕的询问:“长公主醒了?”
刀疤男开门见山说:“长公主言,她手中有制裁靖西郡王的利器,殿下若感兴趣,便随某过府一叙。”
襄王的心猛然缩紧,脑子快速运转,袁氏因景珣那孽子前程尽毁,浔阳既已醒来,必然要牟足劲要对付他。
她死里逃生,圣人势必心生爱怜,再予她权柄,那他完全可以看着她和景珣争斗,坐收渔翁之利,而不是去蹚浑水。
“你带话给长公主,孤近日要主持楚王兄的丧仪,待丧仪结束,孤一定亲自登门拜见她老人家。”
刀疤男皮笑肉不笑道:“襄王殿下,长公主说了,若您今日不去见她,您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证据,即刻会出现在圣人的御案上。”
襄王脸色大变,冷锐的眼死死瞪向刀疤男。
刀疤男丝毫不惧,微笑着道:“襄王殿下,请吧。”
……
浔阳长公主府。
乔装成侍从的襄王,见到浔阳病弱的模样,不由得心惊。
他记忆中的浔阳,雍容跋扈,如今却疲态尽显,唯有一双眼睛,还算保留了一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