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儿是被绑着成的亲,只因为她如今魔怔了,六亲不认,见谁咬谁。皇家的婚礼本来颇为复杂,如今情况特殊,一切也都从简了。
太后胡氏高高的坐在正位上,接受新婚夫妇的朝拜,所谓拜父母,而大皇子轩辕凌宇的生母景妃则是坐在侧位上,等拜过了太后胡氏,才轮得到她。这也是身在皇家的悲哀,只要不是正宫所出,不管你生多少孩子,都得叫正宫的主子为皇额娘。
柳絮儿站在太后的身侧,低声道:“娘娘,莫宰相的心思本就难以猜测,如今他的女儿莫灵儿又要成为大皇子妃,这今后。”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经过完颜蓉一事儿,太后胡氏已经颇为信任柳絮儿,并且让柳絮儿的相好表哥胡威也进了宫,封了个五品带刀护卫,转为太后办一些难办的差事。
太后胡氏似乎并不担忧,一边笑着恭贺新人让他们起身,一边笑道:“莫宰相是八王爷的人,这倒不用担心什么,至于莫灵儿,她是跟自己的爹爹亲呢还是跟自己的夫君亲呢,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这丫头心中早已有了人了。”
太后说的含糊又明白,柳絮儿笑道:“太后说的是,血浓于水,谁跟谁亲还不是明摆着呢嘛。”其实说白了让莫灵儿嫁给大皇子,也不过是想借莫灵儿的手置大皇子于死地。
关于这点相信景妃和康墨白也是再明白不过了,这场亲事儿各有各的目的,至于达不达得成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夫妻对拜之后,大皇子轩辕凌宇突然道:“妻从夫纲,如今灵儿已经是我的结发妻子,我如果要做什么事儿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要把灵儿的绳子松开,毕竟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是不仁慈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皇妃了,这样捆绑一个皇妃该当何罪。”为了防止莫灵儿在婚礼上发狂,莫奈提前给莫灵儿吃了昏睡的药,又怕药性过了而婚礼还没结束,所以特地又拿绳子捆了,拜堂的时候由两个喜娘搀着。
大皇子轩辕凌宇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很轻很低,莫奈先是反应过来:“大皇子,不可以!灵儿已经疯了,你解开她的绳索,她会胡乱咬人的啊。”
大皇子轩辕凌宇似乎胸有成竹:“不怕,我是她的丈夫,要咬就让她咬我好了。”
宰相莫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儿是他的,如今莫灵儿变成这样,他是心疼的,让莫灵儿嫁给大皇子轩辕凌宇原也是无奈的,可如今见大皇子轩辕凌宇以一颗如此善良的心对待莫灵儿,他的心中闪过莫名其妙的感动。
八王爷轩辕斌一个眼神捎过去,宰相莫奈的眼睛重新恢复平静,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景妃似乎颇为担心:“凌宇,你!”
大皇子轩辕凌宇已经解开了捆绑莫灵儿的绳子,他缓缓的冲景妃一点头:“没事儿的,母妃。灵儿与我已经拜过了堂,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景妃仍旧是不放心,一叠声的催司仪:“快,快,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司仪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喊了一声:“送入洞房!”这万一莫灵儿要是在此时醒来发起狂来,乱咬人,这万一要是咬错了人,那他这司仪可就麻烦大了。
莫灵儿却是没醒来,喜娘主动退了去,大皇子轩辕凌宇伸出长长的胳膊将莫灵儿抱在怀中,方才说要给莫灵儿松绑,不过是想打亲情牌,拉拢莫奈。其实他心中对这个刁蛮专横的女孩并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那种温婉柔顺的女孩子。
红红的盖头蒙着面,他连揭下盖头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抱着莫灵儿有些机械的往前走。
宰相莫奈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声道:“大皇子,小女若有失礼不恭之处还望大皇子宽宥,莫要跟她计较。如若今后小女的病不曾好转,大皇子不妨将她送回娘家,老臣先谢过了。”
大皇子轩辕凌宇微微一笑,道:“岳父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灵儿已是我的妻子,不管她今后是什么模样,我都应该照顾于她。”
这话让莫奈忍不住唏嘘一下,当真是大皇子心善啊,灵儿也算是有福之人。一切就看今晚了。如果真如那道士所说,大皇子能把灵儿的疯病治好,如果真要按照八王爷轩辕斌的想法让灵儿暗暗的谋害大皇子,如果大皇子日后真如今日他看到的那样真心真意的对待灵儿,这一切可真是混乱极了,宰相莫奈心中各种想法如杂草般疯长。
“怎么?舍不得了?”八王爷轩辕斌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宰相莫奈的身旁。
宰相莫奈一个激灵,连忙笑道:“王爷说笑了,小女能为八王爷效劳也是她的福分。”
八王爷轩辕斌低声道:“别忘了你自己,你的药可万万断不得呢。”
宰相莫奈浑身僵硬起来,笑容挂在嘴角却是再也维持不下去:“王爷教训的是。”
八王爷轩辕斌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今夜洞房之时,就是他们夫妻共赴黄泉之时,黄泉路上有个人作伴,也是极不错的呢。”
宰相莫奈浑身颤抖起来,颤声问道:“王爷什么意思?”
八王爷轩辕斌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在灵儿身上种了些东西,只要她跟大皇子,那么这些东西就会要了他们的命的。不过你也别心疼,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宰相莫奈万万料不到八王爷轩辕斌竟是如此的恶毒,先前多次刺杀大皇子都不成功,如今更是心生歹毒竟是将毒下到自己女儿身上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难道,难道灵儿的疯症也是你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