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诸公信了,薛向这委屈就受定了。可偏偏薛老三又不是个肯受委屈的人。
有人想定台盘,他偏偏最会干的事儿,就是掀桌子。
却说,薛向话音方落,博广主任的脸色如旧,但一双秃眉抬起后,又沉敛了下来。
霎时间,气氛冷酷得几近压抑。
谢辉煌怒道,“薛向同志,首长们都定了调子,我也代表宏观司做了承诺,你现在出来提反对意见,到底是什么意思?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
薛向能跳出来,他实在窃喜,心中暗笑,此人到底嫩了些,混迹官场,殊不知最重要的便是揣摩上意,如今上意已经明摆在眼前了,你薛向还要逆上意而动,这不是找死么?
薛向不急不缓道,“辉煌同志,博广同志方才说了,既是开会,就须畅所欲言,我按照博广同志的指示办,有什么问题。”
谢辉煌简直要气晕,你薛向太不识进退了吧,傻子都该知道,方才博广同志这句话,是鼓励我谢某人大胆补漏,什么时候要你薛向说话了,没见博广主任草草收尾,就是为了压下这档案子么?行,你抓着博广主任的一句遁词,大做文章,惹得博广同志大怒,有的你受的。
念头到此,谢辉煌的心绪倒也平复了,说道,“还是服从大局的好,我知道这次是你办公室被撬,组织作出现在的决议,你心中难免有些情绪,这很正常,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有情绪,也不能带到工作中来,更不能给组织添麻烦才是!”
到底是积年官场老手,此话一出,等若是在指责薛向私德有亏,就为了自己出口恶心,连改委的大局也不顾,这样的人还配作领导干部么?
果然,博广主任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说道,“薛向,你到底有没有实在的东西,有就拿出来,没有就保留自己的意见!”
这番话,从博广主任口中说出来,已然是史无前例的严肃了,换个人,便是正部级高官,恐怕也承受不起。
满场瞬间肃然,皆盯着薛向!
“报告博广同志,我的确有实在的东西,要向各位首长展示!”薛向面色平静地道。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法子翻天覆地!”谢辉煌心头冷笑。
哪知道,他念头方起,薛向后半句话却将他打懵了,“不过,有鉴于我要展示的东西,事关重大,所以,我恳请博广同志让除了诸位改委班子成员,和纪检室闵要同志留下外,其余人员最好还是退场。”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好好开个会,你有屁就放,弄个什么玄虚,哪有动辄就赶人离场的,老子还是你领导了,凭什么郭闵要能留下,老子就得走,想得倒美,领导们绝不会这般糊涂的!”
谢辉煌简直要抓狂,在他看来,薛向这是当众抽自己脸,纯属斗气!
话说回来,既然是斗气,有领导在场,难道还能看着你薛向胡闹。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弄到了什么,除了薛向方才说到的同志,剩下的同志可以散会了。”
博广主任沉声道。
“我%¥#……&!”
谢辉煌要疯了,博广主任真吐口了,心中嘶喊道,“怎么,怎么就能如此放纵薛向呢,我可是他领导啊,他不尊重我啊!”
再不甘心,其余几位参会的酱油党迫不及待起身,谢辉煌也只有怏怏随行。
说来,也怪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在博广主任这等大佬心中,他谢某人只怕也就跟后勤处打杂的几位,地位一般。
吱呀一声,厚重的橡木大门再度关上。
博广主任盯着薛向道,“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要展示,现在可以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