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半小时,离开苍水镇,到达瓶县政府楼,孟峄下车后不走,又盯着她看,把她看得有点发毛,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索性不想了,“你慢点,小心别被人碰到伤口,我在车上等你回来。”
这才像话。
孟峄扬唇,挟着公文包走远。
席桐环住膝盖,对自己说她只是贪图享受,有舒服的私人越野车就不想坐人多吵闹的大巴。
才不是因为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孟峄去县政府开了个会,当地招商引资,要留他吃饭,好容易婉拒推掉,出来时新闻联播都放完了。
车在原地等着,席桐和司机聊得热火朝天,不知道在讲什么,冷不丁门一开,两人赶紧闭了嘴。
哦,说他坏话呢。
“吃过了?”孟峄问。
司机点头:“我买了点面包,席小姐说不饿就没吃。”
中午她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吃,想来撑得难受。
何必呢。
孟峄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节省时间,尽量在午夜前到酒店。”
事实证明他们估计错误。高速新通车,车子出乎意料地多,九点多前面两公里追尾,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许多男的趁着夜色在高速边撒尿。
还好席桐没喝很多水,就顺了孟峄几颗抹茶巧克力,偏他爱管闲事,说晚上吃甜食怎么怎么不好,不许她吃太多,她只好气鼓鼓地闭目养神,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扯她的睫毛,她迷迷糊糊地嗯了声,揉揉眼睛,“到了?”
窗外是明亮的灯火,夜晚的叁线城市显得比白天繁华,酒店大楼矗立在十字路口,马路上车流稀少,行人寥寥。
门童殷勤地迎上来,孟峄做了个拒绝的手势,自己打开后门,弯腰问她:“在这里睡还是回你家睡?”
席桐从宽敞的皮椅上撑起身子,“几点了?”
“一点零五。”
合同期过了。
她无辜地望着他,眼睛水汪汪的,懒洋洋地窝在座位上。
孟峄知道她不想动:“身份证给我。”
席桐一边找证件一边想,她太困了,要立刻睡觉,来不及回家,必须得在这将就一晚上。
于是她表现出困得连眼皮都撑不开的样子,走路东倒西歪,孟峄只好牵着她去办入住,到了前台把她搂在怀里,正大光明地递信用卡过去:
“两间房,谢谢。”
前台经理:“……”
现在的总裁都这么正人君子吗??微博推送的沙雕玛丽苏文果然是假的!
前台想着要学雷锋做好事,刚要开两间相邻的套房,只见被总裁搂着的姑娘瞬间清醒,把信用卡一抽,拿出支付宝,豪气干云地让她扫码:
“一间套房一间普通大床房,高层安静的,钱我来付。”
又对孟峄说:“当车费了。”
前台:“……”
这又是什么套路?果然是她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席桐付了钱,不忍心看余额,心滴血的同时觉得自己很牛逼。大床房在15层,套房在16层,她先拖着行李箱出电梯,冲了澡躺上床,困意反而消匿得一干二净,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
躺到叁点钟还没睡着,脑子里灵光一现,对,合同!合同结束时甲乙方必须在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