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触碰才令人觉得滚烫,季雪危睫毛颤动,黑眸深处有光涌动,手指将她背上的衣裳往上提了提,嗤笑道:“连男女大防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了很多,织织大胆地问他:“什么是,男女大防?”
“这是人世间的规矩,男女之间若非夫妻关系,便该保持距离,不可有肌肤相亲,不可赤裸相对。”
现在他们。
一个只穿着中衣,一个什么也不穿,只随便裹了件衣裳。
织织的确不懂,她当蜜袋鼯的时候没有这些规矩,她问:“那我,不能抱你?”
“嗯。”
不过在她不记得的从前,该看的都看过,该碰的也都碰过,再熟悉不过了。
这一世该遵从男女大防的。
不然日后她见到了别的男子,也这样搂搂抱抱,赤裸相对,那绝对不行。
季雪危正要说话,她却先一步说:“可是抱都抱了,也没有怎么样。你嘴上说不能抱,我抱的时候,还不是没有反抗。”
“……”
少年被她一噎。
当事人看不到对方瞬间凉下来的眼神,还在持续哔哔,没有一点面对危险的自觉,一边说还一边抱得更紧,把非礼勿亲说得理直气壮:“说明你也不讨厌被我抱,既然我喜欢,你愿意,别人就管不着。”
你情我愿的事都管不着,更何况他还在书里动不动就强迫她,别人敢说半个字下场就是死,织织最终下了结论:“你一点,也不守规矩。”
季雪危:“……”
织织:“那我也不要,守规矩。”
她讨厌规矩。
苍羽宗、上清派的破规矩那么多,麻烦又莫名其妙,她从来不遵守。
少年的心情一瞬间跌宕起伏,被她这番话说得表情古怪,须臾,忽然也笑了:“的确不需要呢。”
“在这黑水幽都,本君就是规矩。”
“能用绝对的武力让他们臣服,何必浪费时间说道理讲规矩?”
“不过——”
季雪危目光下落,指尖在她眼上摩挲了一下,她困惑抬头,听到他凑近哼笑道:“像你这样的阶下囚,本君很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今天晚上,本君便把赵见仪的头送给你如何?”
“……”她僵住。
他还是要杀师姐。
“你要是敢杀我师姐……”
少女又微微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攥着令牌的手不断地用力,越缩越紧,直到骨节发青,手指快要失去知觉,才听到她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我很记仇的。”
她认真的。
“我不会,让你这个坏人,得逞的。”
这话像是说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少年垂眼定定地看着她,无声地笑了,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光亮,“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没有本事?
织织不知道她会不会成功,她只是想奋力一搏。
若是旁人,落入那寒池水之中,灵力便会被阻滞,无法运行分毫,可燃烧精血之法突破自身极限,少女已经蓄势待发,明明是一个极近亲密的相贴姿势,她却突然挥出一道灵力。
——直袭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