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隐在黑暗里,望着她,瞳仁却敛着一点亮光,犹如剔透的黑曜石,他笑:“你啊。”
她?
他伸手去捏她的脸,她噘嘴望着他,摇头说:“牵挂,难道不应该是,很久没见,日思夜想,感情又是全天下最亲密,超越一切……”
季雪危说:“那也是你。”
好吧,是她就是她。
怎么突然肉麻起来了。
织织低下头,乌发沿着鬓角滑落,盖住了尖尖的耳朵,微微探出发间的耳廓泛着绯红的色泽,夜色醉人,一室旖旎,她攥紧他的手,忽然情绪翻腾,小声说:“那你别害我在乎的人……”
“嗯。”
“也别骗我……”
“好。”
还以为她平时是有多没心没肺,烦恼愁绪三秒就能抛之脑后,居然也会这样。
越来越像个长大的姑娘了。
季雪危伸手勾住她鬓角发梢,顺着脸颊探过去,不轻不重地蹭了下她的鼻尖,“本君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告诉你,那也只是时机未到,暂时解释不清楚,你以为本君一天到晚背着你偷偷摸摸干坏事,属老鼠的?”
织织想象了一下季老鼠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眼眸弯弯,身子颤抖,连带着季雪危都跟着她轻晃,她捧着他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贴,冰冰凉凉的,却如此温柔缱绻。
果然人一到晚上,就容易多愁善感,还喜欢聊一些心里话。
这样说出来也好。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说:“你也可以放心我,不管是什么事,你是我现在,最亲密的人,我肯定先听你的话,再听别人的。”
“还有,我——啊!”
她正要继续说,忽然看到一阵黑雾从窗外掠了进来,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泫月扇,却看见黑雾缭绕间,凝聚成两道高挑颀长的身形。
是赩炽和玄络。
这两个魔头一出现,整个屋子的温度登时变得阴冷压抑,织织裹紧被子躲到季雪危身边,悄悄观察他们。
两人皆不敢冒犯主上,一进来就垂着双眸,伏跪在地,异口同声道:“属下拜见主上!”
季雪危:“说。”
赩炽垂着头,低声说:“主上英明,属下上回根据主上的吩咐,引全城噬元兽来攻击主上,再令萧行淮和孟泉联合屠杀,果然这大量噬元兽一死,邪阵产生了极其剧烈的波动,一时有了垮塌之势。”
“只是。”赩炽顿了一下,又沉重道:“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更多的噬元兽出现,这邪阵又重新变得更加坚固。属下从前养过噬元兽,与这一批噬元兽不同,这一批噬元兽似乎吞噬过什么力量大增的东西……属下若再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
季雪危沉眸不语,玄络又适时道:“属下也根据主上的吩咐,去调查那吟光仙君和孟泉真人,发现萧行淮此番前来月莲宗,似乎并非是上清派授意,更像是自作主张。而青澜君陨落之时,孟泉真人的确在闭关,但属下调查到,他闭关之前曾与一位散修往来密切,那散修专接杀人的买卖。”
织织:“这么说,孟泉真的,有嫌疑?!”
玄络抬头看了她一眼,见主上没有阻拦,便道:“他行事鬼祟,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此人杀害青澜君,找帮手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青澜君修为远高于他。”
季雪危冷淡吩咐:“去找到那散修,把他抓到本君面前。”
玄络领命:“是!”
如果真是孟泉……
织织咬牙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