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姜玿华,即使不笑,也光华四射。
巨鹿侯再也没有心思沉迷她的美貌,早吓得肝胆俱裂!
刚才怎么没想到!怎么没想到!
这丫头明明看着有些眼熟,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可他没有近距离看过太后,而且一生见美人无数,根本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是深宫中的舅母!
现在什么都完了……
不甘、痛恨、惧怕像是利刃,狠狠戳着他的心窝,他有些喘不过气。
唐见渊拿了刀,架在他满是肥肉的脖子上:“起来!”
几乎要吓死过去的巨鹿侯吓得更加不行了,浑身的肉颤抖着,有气无力地起来,两腿软了好几次,终于在唐见渊用刀尖指着他膝盖时,“唰”地起身,不敢晕。
而带两人过来的那两个中年人也被押了上来,看上去和断了气一般。
姜玿华终于想起他们的身份来:“二位京兆府少尹好啊!”
这两人是京兆尹唐铸的副手,和唐铸来过镇国公府几次,看上去老老实实,没想到和巨鹿侯狼狈为奸,做下这种罪恶滔天的丑事!
两人震惊这丫头为什么认得他们,可看见巨鹿侯低着头,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也都吓飞了魂,口不择言起来:“是京兆尹让我们做的!不关我们的事!”
唐见渊把刀扔给崔守疆,冷冷:“污蔑上官,罪加一等,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这时殿外传来声响,是京兆尹唐铸带了人过来。
原来唐铸早带人跟踪了那些壮汉,今晚埋伏在那破庄园边,正准备冲进去救人时,听见庄园里有百姓叫骂起来,并和贼人起了冲突。那几个百戏艺人就想办法解开束缚,带人杀了出来。
双方斗得惨烈,唐铸带人杀进去,把他们救了出来。
正好有一支骁骑准备来埋伏,遇见他们,就把人带到了这边。
唐铸上了殿,面带愧色跪下去:“陛下、太后娘娘,是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唐见渊淡淡道:“京兆尹平身。”这帮人本来就狡猾,要不是他和姜玿华亲自混进来,让壮汉们急功近利,说不定还要花些时日才能抓到人。
两名京兆府少尹终于禁不住,软软跪下去:“陛下饶命!”
被抓的侍卫、打手们,全都面无血色,悲惨地求饶。而大殿角落里的乐工舞女们忍不住抽泣起来。
那两个赤身裸体的美人忙下来跪着,头叩在地上,就看见两双极普通的靴子从面前走过去,一男一女,身后跟着无数侍从婢女,鞋子比他们两个的要好上许多,可步子很小,显然是不敢冒犯那两人。
刚获救的一群百姓被带了上来,包括那几个百戏艺人,并一男一女两个火番国艺人在内,看见衣着再普通不过的那对年轻男女被许多人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去了偏殿,也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很快就见他们走了出来。男子金冠束发,身穿赤黄色龙纹袍,玉树临风,凛然不可侵犯;女子倾国倾城,高髻华裳,美艳不可方物。
侍女们在大殿上为两人铺开金线织锦垫子,他们分别跪坐下去,俯视殿内众人。
那女胡人直接看得呆了,不禁用番话感叹:“伟大的智慧之神啊,一定是您下了凡!坐在您身边的那一位,是您美丽的妻子吗?”
姜玿华听见熟悉的火番语,往门口的胡人看了过去,虽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女胡人兴奋地拉了拉男胡人,低声说:“是她!她能听懂我们说话!”
唐见渊看着源源不断被送上来的百姓,他们大多面如槁木,有的甚至不成人形,被砍了手脚、拔了舌头的也有不少,疯疯癫癫地大喊大叫着。
姜玿华看得触目惊心,差点把身前的案几踹下去!
崔守疆解释道:“陛下,这里是太虚山,后面有一大片农田庄园,那些都是被抓来在这里劳作的百姓。”
太虚山是离帝都几十里的一片山脉,因为有一些鬼神的传说,寻常人根本不会来这里,没想到被巨鹿侯偷偷圈地筑了庄园,还把抓来的百姓囚在这里为他劳作、供他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