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言妃对顺嫔的恨意丝毫未减。她在这深宫中独自谋划着,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想要彻底扳倒一个人并非易事,必须要谨慎行事,一击即中。否则,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但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言妃都决心已定,她一定要让顺嫔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血债血偿,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她也在所不惜。因为那深深的仇恨,已经成为她在这寂寞宫闱中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晨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宫中的金砖地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晨会散去,众人纷纷行礼告退。如懿轻轻抬眸,唤了一声:“欣嫔,你且留步。”欣嫔微微一怔,旋即福了福身,应道:“是,娘娘。”
待众人离去,殿内静谧无声,只余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如懿款步走到欣嫔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欣嫔妹妹,今日晨会辛苦,留下来一同品尝些新贡的茶吧。”说着,便示意宫女端上茶盏。
欣嫔看着那精致的茶具,轻声说道:“娘娘不必这么客气,从一开始臣妾就知道娘娘的心思。”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坚定。
如懿微微挑眉,似有几分好奇:“哦?欣嫔妹妹倒是聪慧,不妨说说本宫是何心思?”
欣嫔微微垂首,片刻后抬起头直视如懿的眼睛:“娘娘在这宫中一直秉持公正,虽位高权重,却从未欺凌弱小。臣妾能有今日,全凭皇上眷顾,而非刻意攀附。娘娘留臣妾品茶,或是想探探臣妾的心意,看是否有那拉帮结派、扰乱宫闱安宁之心。但臣妾想让娘娘知道,臣妾从未有此等念想。”
如懿轻轻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欣嫔妹妹果然快人快语。在这后宫之中,波谲云诡,多少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本宫身为皇后,不得不谨慎行事,多番考量。并非是信不过妹妹,只是这宫中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轩然大波。”
欣嫔微微点头:“娘娘的难处,臣妾明白。臣妾入宫以来,见多了姐妹间的明争暗斗,为了恩宠、为了位分,不惜互相算计、倾轧。但臣妾所求,不过是能与皇上真心相待,长相厮守。不想卷入那些无谓的纷争,徒增烦恼。”
如懿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妹妹能有此等心境,实属难得。只是有时候,即便你不想卷入,也难以独善其身。就如那魏璎珞与言妃有孕在身,各方势力皆蠢蠢欲动,难保不会牵连到无辜之人。本宫也不过是想在这暗流涌动中,寻得几分安稳,护得宫中姐妹周全。”
欣嫔若有所思:“娘娘的苦心,臣妾谨记于心。若真有那一日,臣妾定当全力协助娘娘,维护宫闱祥和。只愿这宫中的争斗,莫要太过残忍,伤了众人。”
如懿微微抬手,轻轻拍了拍欣嫔的肩膀:“有妹妹这句话,本宫便放心了。今日与妹妹这番交谈,让本宫深知妹妹是个通透之人。日后若有何事,不妨来与本宫说说,咱们相互扶持,也好在这宫中走得更稳些。”
欣嫔起身行礼:“多谢娘娘厚爱,臣妾告退。”说罢,缓缓退出殿外。
如懿望着欣嫔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欣慰。在这充满算计与争斗的后宫,能有欣嫔这般清醒之人,实属不易。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宫中的风云变幻仍难以预料,但此刻,能多一份助力,便多一份安心。
魏璎珞居于宫中一隅,本就因怀有身孕而格外谨慎,却不想如懿与欣嫔之间的互动传入她耳中,令她心生愤懑。她坐在榻上,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面色带着几分愠怒:“这个皇后竟然也开始耍手段了,拉拢欣嫔竟如此明目张胆。在这后宫之中,她这般行事,莫不是想将所有恩宠与势力都拢于自己麾下。”
明玉在一旁侍奉,见魏璎珞恼怒,轻声劝慰道:“主子,您如今有孕在身,切不可动了胎气。这后宫之中,拉帮结派之事本就常见,皇后此举或许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魏璎珞冷笑一声:“巩固地位?她身为皇后,本就该秉持公正,为后宫众人表率,如今却公然拉拢,这让后宫的规矩置于何地?”她心中清楚,如懿这般作为,虽看似温和,实则在不动声色地编织一张势力之网,若不加以制衡,日后自己与腹中孩儿在这宫中的处境怕是愈发艰难。
沉思片刻,魏璎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明玉,你把这些事情散发出去,让后宫里的人都知道。最主要是让太后知晓,太后一向看重宫闱秩序,她定不会坐视皇后如此行事。”
明玉面露犹豫之色:“主子,若是这般做,恐怕会得罪皇后,日后怕是会有诸多麻烦。”
魏璎珞轻轻摇头:“若此时不有所行动,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我不过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众人看清皇后的手段,又何错之有?况且,我也并非无凭无据,她与欣嫔之间的往来众人皆有目共睹,我不过是将此事点明罢了。”
在魏璎珞的授意下,明玉开始悄悄在后宫之中散播如懿与欣嫔之事。宫女太监们本就对后宫之事极为好奇,如今有这般秘闻,自是口口相传,不多时,此事便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各宫妃嫔听闻此事,皆暗自揣度。有的认为如懿此举不过是为了稳定后宫,无可厚非;有的却觉得她违背了皇后应有的公正,有失风范。而太后那边,也很快收到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