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弃闻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就麻烦葛大哥也替我传达一声,就说弃儿过得也很好,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去接她。”
葛三青点了点头,问了一遍他师父刚才问过的问题,“可是你接下去有何打算,你杀了织野长风,织野家是不轻易会放过你的。”
“这就不劳烦二位挂心了,区区一个织野家,我韩弃自有办法应付。”说罢,他不再过多停留,转身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
韩弃虽然一直向前挪着步子,不作片刻停留,但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一片迷茫。起先他想去找传授自己诡术的美执者和姜丰羽,可他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从来都是他们找自己,可除了他二人之外,东岛之上自己又还能去找谁呢?
思来想去,最终韩弃决定干脆找座隐蔽深山结庐隐居,一来可以避开织野家的寻仇,二来也能静下心来修炼。
这次离开得匆忙,除了一把长刀念秀之外,韩弃没有带走任何属于伊贺家的东西,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被撕来包扎伤口而破烂不堪,所幸天雷地火刀法的秘籍他早已烂熟于心,一直以来也全是靠自己单独修炼,所以离不离开伊贺家他都能一样继续修炼武术。好在身上还有些碎银,那是昨日给伊贺姗姗买镯子后剩下的。
一念想到姗姗,韩弃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当下不敢再多想,打定主意去街上买些必备品,再买些干粮,然后就去找个深山躲起来,每日打猎摘果,研习诡术和武术,倒也惬意。
韩弃来到街上,先去医馆给自己的腿伤敷了药,然后又去买了卷便宜的铺盖,所剩下的钱只够买三日左右的干粮了。不过这也足够了,他带着铺盖卷和干粮,弃了大道,也不辨方向,专挑丛林深处、山险水恶的地方走,在第三日傍晚倒还真给他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那是一座小山崖下的水潭边,有着一道小小的瀑布从山崖上洒下,潭水还算清澈,时而还能见到鱼儿游过。
韩弃觉得这里很是适宜隐居,只是可惜这崖下并没有山洞,需要自己搭个窝棚。不过这附近树木茂密,自己又有念秀在手,搭个窝棚倒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打定主意之后,韩弃便放下铺盖,先在潭水内清洗起自己的伤口,却发现伤口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看来自己这三天的长途跋涉,让伤势变得更重了,若是再这么走下去,这两条腿恐怕就要废了。
可如今他孤身一人,无论是盖窝棚还是找食物,都要靠这两条腿,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声音却适时地响了起来。
“这个地方倒是不赖,看来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我的好徒儿。”
韩弃循声望去,竟是自己欲寻不见的师父师兄,美执者和姜丰羽,当下心头大喜,道:“师父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姜丰羽微微一笑,道:“我们听说了伊贺家发生的事情后,就一直在找你。”
“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韩弃不禁有些担心,如果他们能找到自己,是不是说明织野家的人也有可能会找到这里。
“这个……”姜丰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道:“师父自有办法啦,你就放心吧,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能找到你就是。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师父会些疗伤的咒术,让她帮你看看。”
待美执者用咒术替韩弃治疗完毕后,韩弃顿觉疼痛减轻了不少,心中甚为神奇,问道:“师父,这就是咒术是吧,倒真是神奇呢,可以教我些么?”
美执者却笑道:“师父我是个诡者,只会些简单的疗伤咒术,你若是想要修习咒术,今后大可以自己去找个咒者师父。”
韩弃经她这么一说,倒想起来,在几年前自己曾经就拜过一位咒者师父,好像叫什么鸦老,如果以后要学习咒术,或许可以去找他。
只听美执者道:“师父这次来呢,一是给你治伤,二是想再传授你一些诡术。三年时间,镜花诡术和换形诡术你已经修习得不错了,但是却还远远达不到火候,日后还需多加练习。我今日会再传你喧讽诡术和催眠诡术,并将记录了为师生平所搜集的所有诡战术的卷宗留你一份,今后你就自己研习吧。”
“谢谢师父!”听到又可以学习新的诡术,韩弃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另外,还有一件事。”美执者却忽然间语调一变,道:“上次你在伊贺家,当着数百人的面公然施展镜花诡术,尽管目前还没有被人发现,却还是违反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韩弃闻言急忙辩解道:“可徒儿当时性命攸关,的确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啊。”
“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什么算盘。”美执者戳了戳他的脑袋,轻斥道:“你故意和织野长风定下生死之战,又在负伤落败之后用言语激他,为的就是让自己陷入生死关头,这样一来,你施展诡术便不算坏了约定,是也不是?”
韩弃见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完全被戳穿,不由吐了吐舌头,腆着脸皮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
“哼、这次算是你运气好,织野长风的定力不够,才会中了你的诡术。”美执者没好气地继续教训他道:“倘若你以后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也以为自己有诡术傍身便不惧他,故意让自己陷入性命攸关的关头,那可就真和找死无异了。”
说到此处,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所以,我决定了,之前丰羽和你定的那个约定就此撤销,这诡术从今往后你可以随意使用,但是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丁者的身份一旦暴露,会有怎样的后果,想来你现在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韩弃闻言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心中大为警觉,神色郑重地点头道:“弟子知晓其中利害,多谢师父对徒儿的信任。”
“最后,还有一事。”美执者道:“今夜授术之后,你我师徒缘分便到此为止,我和丰羽也会离开东岛,所以我们今天也是来和你告别的。”
“什么,你们要走?”
“是的。”姜丰羽点头道:“为了教你诡术,我们已经在东岛逗留了三年多,师父她是执者,肩负要务,不可能一直逗留此地。”
韩弃心中固然不舍,却也明白他二人乃是去意已决,因此也没有挽留,跪在地上拜谢道:“师父师兄授术之恩,韩弃永生难忘。”
传授完韩弃两门新诡术的基础,美执者和姜丰羽师徒还合力给他在水潭旁搭建了一个简易窝棚,这才放心离去。
师徒二人告别韩弃之后,姜丰羽开口问道:“师父,我们真的不再跟着他了么?”
美执者点头道:“是啊,三年多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如果韩英有意现身的话,早就已经现身了。不过好在这三年时间,我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当初真执三人曾在一个来自他境的年轻丁者身上押了宝,至今未知输赢,而现如今,为师也想在韩弃身上押一回宝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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