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李世民亲自率军,他要杀那杨文干灭口还不容易?杨文干一死,建成的沉冤可就永世不得昭雪了!”
李元吉瞪大眼睛,道:“这……这……你猜得半点不错!我刚刚从父皇那里出来,听说杨文干已被其部将斩杀,叛军已兵败如山倒。连那去传旨的什么宇文颖也死在乱军之中了。”
事已至此,冰儿反倒镇静下来,想了想,道:“既是如此,我们已慢了他一步、失却人证了。唯今之计,只好拼死力谏皇上,也要保住建成!”当下三人一同入宫求见李渊。
李渊本不欲见冰儿,但听太监传报,说求见的还有突厥公主燕儿,这个面子可就不能不给了,只得下令升殿。
冰儿跪在丹墀之上,叩头道:“罪妾见过皇上!”
李渊见她一身白衣,在风中娇怯怯的似是弱不禁风,不由得想起她平日能言善道、会说好话哄自己欢喜的种种好处来,温言道:“此事只是建成一人之过,与你何干?快快起来!”
冰儿哭道:“罪妾愿与夫君同赴生死,求皇上恩准,赐罪妾一死!”
“你……”李渊又气又怜,“你何苦如此?当初他嫌弃你,要废你太子妃之位,你一气之下还上了密奏告发他背地里纠集‘长林军’的不轨之举,怎么如今又来为他谋逆之事求情?”
站在一旁的李元吉大吃一惊,心想:“原来递送密奏揭发‘长林军’之事的竟是冰儿,不是李世民!”
却听冰儿道:“罪妾那次只是一时意气,岂真难道能舍却这多年夫妻恩情?罪妾别无所求,只求皇上准罪妾代夫领过,以一死偿建成罪孽!”原来冰儿自知上次递了密奏指控李建成私设“长林军”,若如今跟李渊说理,说李建成并无叛逆之事,李渊决计不信,所以一味的只动之以情,并不替李建成申诉。
李渊听了却仍是有气,想:“上次是你告发建成,今次又是你为他求情,你这不是糊弄我吗?”把脸一沉,道:“朕心意已决,再无更改!朕有功必赏,有罚必惩。建成有罪,该当惩处;你并无过,朕岂可降罪于你?你这岂不是要陷朕于对无辜之人滥施刑罚的不义之地?”
他这么一说,冰儿心头一窒,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劝,只得将目光投向燕儿。
燕儿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皇帝,我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可不可以?”
李渊眉头一皱,心想:“连这突厥公主也来趟这浑水,可真是头痛!”口中却道:“公主怎么说得这样谦?当然可以了。”
燕儿道:“建成说到底是你的儿子,你难道真的对他不存半分父子之情?”
李渊冷然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他不顾念父子之情,密谋作反;可不是我不顾念父子之情,要迫害他!”
“既是‘国有国法’,这谋逆之罪非同小可,你岂可不责成有司详加审讯就一口咬定他有罪?”
李渊凛然道:“公主殿下!朕敬你是突厥公主,一直以礼相待。但今次之事,与突厥并无瓜葛。论公,这是我大唐内务;论私,这是我李门家事。还请公主自重身份,不要插手进来!”
一番话只说得燕儿满面赧颜,作声不得。冰儿见状大急,拿眼看着封德彝,想:“现下就全靠你了!”
封德彝见她向着自己眼露哀恳之色,心领神会,缓缓的叫一声:“皇上!”
李渊目光一寒,道:“封爱卿有什么话要说,若果又是为建成那逆子求情,那就免开尊口了!”
封德彝神色不变,道:“皇上圣明!微臣岂敢胡乱为什么人求情?微臣只是太过愚昧,对此事有三个问题想向皇上请教。”
李渊神色稍缓,道:“哦?你有什么问题,那就说出来吧。”
封德彝不紧不慢的道:“微臣第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是:建成已身为储君,皇上对他恩宠有加,他只要安守本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日皇上千秋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是一国之君。何以他竟如此莽撞,不惜起兵以求一逞,去抢那他本已稳握手中的东西?”
“这个嘛……”李渊一时哑口无言,心中一动,一个从没想过的念头忽然闯入脑中。但这念头太也恐怖,他马上将之驱逐了出去,强道:“所以这就是建成罪该万死之处了!”
封德彝仍是不慌不忙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皇上明见万里,确非愚臣所及!这第二个问题是:听说来告发建成谋逆的除了他东宫中的两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