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没有回应。
「你整天处于这么无神的状态,是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你失恋?」
「很明显?」
「你把墨镜拿下来。」
「绝对不拿。」她转头看窗外。
「拿下来。」
「不拿。」
「拿下来,拜託。」
「你想干嘛?」
「照相留念。」
「绝对不拿。」
「真的不拿?」
「不拿。」
「。。。。。。」陆振宇忽然不争了。
她反悔问:「拿了多少钱?」
「除了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说。
「。。。。。。」
易渺眼神飘忽了一下。
两人尷尬地静了静,他笑了出来,「想到哪里去?」
「不要吓我。」她也笑。
「容易被吓的人八字都很轻,你小心一点。」
陆振宇从后照镜中看见她的笑,一整天提在喉尖的心忽然轻松许多。
隔天,易渺正式提出辞职,人事部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工作也需要交接,等到所有事情都交接完成给新人,时间又过了一个礼拜。
徐爸爸的官司还在进行中,但是易渺不敢去探望他,甚至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易时偶尔会跟她联络,知道她的为难,所以会主动告诉她家里的现况。
哥哥告诉她,徐顾并不怪易渺。
但自从爸爸被带去调查之后,妈妈最近鬱症又再度发作,整天不说话。
陆振宇带着易渺到山上那间咖啡厅看了一下,整间木头建筑状况很好,屋龄不算旧,空间也很宽阔,所有机器设备都算齐全。
咖啡厅在山里一个市镇里面,附近除了便利商店,其他卖服饰的、果汁的、简餐的也很多,人口也比易渺想像中来的多。
整座城镇被满山芒草田包围,连着一整座山脊,云烟繾綣,融化了天际线,在薄雾中,隐约可以见到山脚下车水马龙的都市,照旧繁华如梦。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和老闆商谈了一下,决定用一年分期的方式把房子买断。
在这里重新开始,应该很不错吧?
咖啡厅二楼本来在经营民宿,后来变成员工的宿舍,易渺把现在住的房子也退掉了,毕竟屋主是何存律介绍的,她其实不想让彼此留有任何能够见面的藉口。
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製造出上千个理由去见他。
自从搬进这个连到台北都需要几个小时车程的山中城镇,一切都变得安静好多。
空气很安静,呼吸很安静,山很安静,雨很安静,心情也很安静。
虽然刚搬进去几天,易渺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遗落在台北,遗落在她不知道没发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