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丫环金铃儿一路嚷嚷,她心下不悦,微责:
“今天是大少爷成亲日,哪来啥不好。”
“金铃儿,你说话这般没头没尾,要夫人怎么懂你说什么?”说话的是伺候梳发的俏丫环香铃儿,口气充满揶揄。金铃儿没理会香丫头的取笑,气来不及喘,话已脱口说出:
“刚才,寒松居的明月来报,说找不到大少爷的人。”
宋雨容一听,停下啜茶的动作,手凝在半空中,急道:
“他们是何时找不到少爷的?”
“五更天时就不见少爷踪影,照推算,应该是寅时左右离开的。”
“这该如何是好?再半个时辰便是迎亲的吉时,陆府的花轿就要来,这该怎么办呢?”宋雨容一慌,心中没了计较。
宋雨容心头慌乱得紧。她一向乏应变之才,现在只有找次子来商量了。
宋雨容忙吩咐下去:
“月铃儿,你去请二少爷与三少爷来霁晴院,要他们速来。”
话一说完,月铃儿便忙着去传话了。
待月铃儿走后,舞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一切,就见二少爷端坐书案前,悠悠然的开口:
“上寒松居去把原来为大少爷准备的喜袍拿来。”
舞文不明就里的问:“主子,您这是怎么……”
过了好半晌,潮生微斜侧脸,见舞文还站在原处,悠然淡笑。
“怎么你还站在这?”
潮生斟杯水,喝了口,瞧他犹傻愣愣的,一哂。
“大少爷失踪了不是么。”
舞文还未回过神,潮生已跨出厅堂往霁晴院去。
潮生一入霁晴院,就见娘亲满面愁容的来回踱步。宋雨容回过神,一看潮生立于面前,她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忙道:
“潮生,再半时辰不到,陆府的花轿便到了,现在该怎么办是好?”宋雨容攒起眉峰。“你大哥的人找不到,咱们如何向陆家交代呀?”
潮生将事情的利害剖析出:
“娘,我们现在是骑虎之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即是将错就错——也就是说,这位陆家小姐入我们程家门是势在必行了。”
宋雨容颔首,但又疑惑道:
“话是有理,但是我们从哪再变出一个宁生来?”
潮生莞尔一笑,摇首说道:
“我们不用再找一个大哥,只要谁是下一任的织造,便能娶这位陆府娇客。”
宋雨容听得模糊,她只觉得整件事像个谜团,她竟无法厘清。难道宁生是真的消失无踪了?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宋雨容忙道:“你说什么?”
“娘,您可能不明白,不过我们和陆侍郎之间的一纸婚约就是这么来的,这陆三小姐嫁的是下一任的织造。”缥缈清雅的语调淡淡吐出,说话的是甫踏进厅堂的程家三少爷——程然生。
然生上前将宋雨容扶到青石椅坐下,清了清嗓:
“娘,二哥早有了计较,何不听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