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要好好儿地护着自己的身子骨,她还要陪着四哥走过一生一世呢!
胤禛弯下身子在黛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说得黛玉眼睛霎时亮了起来,灵气逼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当初爹爹倒也放心自己去贾府里住上一两日,想来有了防备,便什么也不怕了。
胤祥方才没有听明白,只好奇地问道:“四哥说什么?还不让我听到?”
黛玉脸上似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似的,衬着夏日初花,愈加显得如仙子仿佛,眼中却掩不住一点淘气,对胤祥皱皱鼻子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十三哥哥,你可不要做三姑六婆哟!”
胤祥大喇喇地道:“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虽好奇心胜些,可是怎么着也不会成了什么三姑六婆的。”
说得自己也笑了起来,却又问道:“娃娃当真愿意去贾家的?才不是说有什么脏东西的么?”
脏东西,他岂能不明白?原是毒而已。
泱泱大族,一个贾家,难不成竟有下毒之事不成?
可是贾家至今尚不曾听闻有什么中毒之事,更只见贾家依然儿孙满堂,何来脏东西一说?
黛玉轻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走走也无妨。我去找辟邪,既然去了,很该有辟邪陪着!”
说着便提着裙摆,小碎步跑回了房中,徒留一缕淡淡幽香,弥漫院落之中。
胤祥眨巴着乌黑的眼珠子想问胤禛,哪里知道胤禛却是摊开了一双手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亦加快了脚步,径自往书房中走去。
胤祥摸摸脑袋,看着池中翠荷如盖,随风如舞裙,还是不明白两人打什么哑谜,只得悻悻然地回自己府邸中。
槐花落尽,淡香遗留。
黛玉对着菱花镜,静静地梳理着万缕青丝,镜中人对她嫣然一笑,竟如同一抹轻云悄然舞动。
以静制动,莫若先发制人,既然如此,往外祖母家中走上一次又何妨?
慧人一面与黛玉梳妆,一面轻声问道:“格格当真是要支拜见老太太的?”
黛玉点点头,一旁的宜人却道:“那个薛宝钗,如今是住在贾府里的,若是见了姑娘,岂不是反怪责了春纤?”
听了这话,黛玉回头看着愈发生得娇俏柔美的春纤一眼,笑道:“我竟将春纤忘了。”
春纤一旁却笑道:“这也没什么的,难不成那薛家小姐瞧出这个姑娘不是上回她见的,她就恼了不成?”
黛玉亦点头道:“这话也有些道理,再说了,这么些时候没见了,便是说了,也有几人相信的?她只能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再者,若她果然如素日人人都说的那样端庄稳重,就断不会说出此事了。
些许收拾了一番,黛玉便只带了宜人慧人与雪雁过去,别的也并不带过去了。
胤禛却又从南宫风身边讨了风月过来,与黛玉带过去。
黛玉因推辞道:“风月姐姐只管服侍姨姨就是了,玉儿不用那么多人过去。”
胤禛正色道:“风月一身武功,且他原是唐门之后,精通各种毒术,你带着她,总是能帮着你。”
黛玉吐了吐舌头,满眼敬佩地看着风月,俏生生地道:“原来风月姐姐竟有这样的本事,却是玉儿的福分了!”
因此亦带了风月过去不提。
那贾母回到府中,正自暗叹黛玉竟不肯过来,闷闷了几日,吃什么也都没胃口。
家下人等皆以为贾母思念女儿外孙女,故有些荫,变着法子讨贾母欢喜开胃,其中又以凤姐为胜。
这日贾母正歪在凉榻上,瞅着围绕四周的三春纨凤云钗们,再听着宝玉嬉笑淘气,不觉十分开怀。
因长叹道:“若是玉儿也陪在我身边,这方是十全十美了。”
宝玉听了这话,忙撤下正在与他说笑的宝钗湘云探春等人,凑到了贾母跟前,撒娇道:“老祖宗是林妹妹的亲外祖母,割不断的血缘之亲,怎么林妹妹宁可住在外人家里,也不肯住在咱们家里,姐妹们一同玩笑呢?”
贾母却坐直了身子,摩挲着宝玉,脸色却是郑重地道:“宝玉,不许说这样的话出来,香玉格格是万岁爷亲指了婚事的,原是有人家的女孩儿,哪里还能如咱们家的姑娘这样嬉笑无忌的?”
听到黛玉订亲,宝玉不由得闷闷不乐,道:“好好儿水做的骨肉,还未曾享受做女儿的乐趣,却许了人家做什么?”
贾母登时立眉断喝道:“宝玉!日后断不容你说如此的言语,仔细你老子捶你的肉!”
可巧王夫人陪着薛姨妈进来,听到了祖孙两个的言语,再听贾母竟呵斥宝玉,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