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影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管你们想瞒的是什么事情,总是瞒不过我们的!”
目光陡然射出一股杀气,冷冽地登时着探春苍白的容颜,道:“你们老老实实地就在这里住两日,衣食起居自是比贾府里好上许多,等事情都解决了,自会放你们回去。福晋是我们大家的瑰宝,倘若让我知道是谁胆敢算计福晋,我手中的长剑,就如同劈山的神斧,谁的脑袋我都敢要!”
探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竟不敢直视斗影如霜刀的目光!
斗影话一说完,径自大步往外走,悲伤长剑长约三尺,可是剑鞘上却是血红的流苏,在风雪中飞舞,十分鲜艳!
望着贾环决绝的背影,迎春轻轻叹道:“三妹妹,你就收了你这想回天的心罢!”
探春咬了咬嘴唇,泪在风雪中洒落,道:“二姐姐,我不服为什么,我身为女儿?”
迎春柔软的手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低语道:“这就是命,解不开的命,扭不转的运。本本分分过着日子,又有什么不好?非想要那份体面那份富贵?可是富贵又如何?只怕还没有市井人家和乐暖和呢!”
依偎在迎春的怀里,探春的目光,越发茫然了起来。
她从小坚持的规矩,从小坚持的道理,都错了吗?都错了吗?
力求上进有什么不好啊?倘若连志气都没有了,一副皮囊生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远远的黛玉,轻轻依靠着门框,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心中,其实早已明白斗影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在他心里,自己竟是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又何其有幸啊?有这么些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
叹息中飞扬在风雪中,日后,她要学着去关心去体贴自己身边的人。
温暖的大手包住她娇柔的身子,胤禛皱眉道:“下雪珠了,怎么还在外头?”
黛玉扑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披风裹着自己,娇笑道:“在想事情呢!你不是才去上朝的?回来这样早?”
胤禛抱着她进房里,一同坐在炕上,才道:“我让人去料理薛家的事情,并没有上朝的。”
黛玉也不在意,只微微蹙眉道:“贾府如今竟是这般傻不成?不管如何,最终罪名皆会落在贾府头上。”
胤禛点头道:“不错,这个薛宝钗,可谓是一石二鸟。”
黛玉扬眉问道:“石头自然是三丫头了,鸟儿是谁?”
“一只鸟儿是你,一只鸟儿是贾探春,算计的不是你,又是谁啊?”胤禛脱下大氅,渥了渥手,才重新抱着黛玉。
黛玉皱眉道:“自是如此。真是的,这三丫头给耍得团团转,给薛宝钗卖了,自己还在感恩戴德呢!”
心中一转,忽而想起斗影来,道:“斗影做什么去了?”
胤禛无语,他刚刚回来,哪里会知道斗影去做什么了?瞧来事情太多,小脑袋也打结了呢。
却说那斗影,因为眼看着七色仙花,便知薛宝钗算计何事。
她无非是不曾放弃进雍亲王府的主意,以花来害黛玉,且是皆探春之手,不可谓不毒!
因雍亲王府也另有花农年年月月供奉鲜花盆景等物,故斗影心中有所怀疑,要先发制人,便冒着风雪到了城外。
雍亲王府的花农是玉泉山附近的王狗儿,虽有几亩薄田,花儿种的倒是好。
见到斗影过来,王狗儿急忙迎了出去,笑问道:“哥儿可要买什么花儿不成?正好,这些日子,进了好些七色仙花。”
因见斗影腰间有雍亲王府离里的腰牌,忙打千儿请安道:“原来是王府里的哥儿,可有什么吩咐没有?”
斗影悚然一惊,沉声道:“果然有七色仙花?这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你们家怎么来的?”
说着便要去地窖中看,王狗儿一面让他,一面思索着道:“说来也巧,我们祖上和京城王家是连过宗的,王家的姑太太一个嫁给了荣国府做二太太了,一个嫁给了金陵薛家做管家太太。听说我们单供着雍亲王府里的鲜花盆景,故而说有一种七色仙花极其富丽,价格又实成,便买了十盆,正打算修剪好了,明儿送进王府里去。”
斗影冷目一扫地窖,果然列着各色花朵,挤挤挨挨的,正喷芳吐艳。
一角的架子上,一列十盆,不是七色仙花,又是什么?
“很好!”斗影勾起嘴唇,道:“你听着,这十盆七色仙花,另挪一个地窖中,决不能与别的花掺杂在一处,也不要卖给任何人,更不要送进王府里,老老实实地依旧做着自己的小买卖,王爷日后自有事情吩咐。”
见斗影如此肃然,王狗儿忙躬身道:“哥儿放心罢,王爷对咱们家恩重如山,我们自是义不容辞的!”
斗影点点头,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王狗儿,道:“下一回若是再来送七色仙花,你就留心了,皆买下来放着,也要多找几个人与你一起去买,到时候出了事情,也总是有人为你开脱不是?”
王狗儿一一都答应了,斗影方又冒着大雪离开。
薛家,你就等着罢,果然是心思缜密,竟然兵分两路,又在供应王府鲜花盆景的花农身上打主意。
看来,薛宝钗,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林姐姐,那么很好,我会让你付出天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