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裁缝,我一点也不怜悯,本就是个懦夫,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你控制不住,那就出呗。不想让红杏出墙,那好办,出了就把根剪断就是,想让红杏出墙,更加好办,她出你也出就是。何苦把人家的命根子也剪掉?
结果就是他们仨,身残、臭名、坐牢,看起来是三败俱伤,其实终究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倒是小裁缝的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回到监舍,和丁老丁光明想谈谈这个事。打开了话匣子,絮语之间我发现丁老今天有点不正常。
在一起几年了,丁老就是我的定海神针,他的厚稳,让我受益匪浅。
今天,丁老老是看着窗外。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灰云,冬天虽然来了,西北风还没吹到万山,灰云愈加沉重。冷冷静静凄凄惨惨的空气把万山包围着,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丁老指着外面的空气说,“你看看,这些黑云像不像枷锁?"
哈哈,所见略同:"是,不是像,看多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枷锁?"
“人力肯定不行,虽然有人定胜天之说。我们只是凡人。只能听天由命。"
"呵呵,好一个听天由命。是,我们是凡人,不能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凡人也有凡人的优势。你说说凡人的优势是哪些?
我不假思索:"一个是凡人不被人惦记,再一个凡人会被人忘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不简单,好聪明,你来坐牢可惜了。记得:想走正道,前面的路就是阳光大道,想走歪道,悬崖勒马也来不及。你太聪明了!聪明是好事,千万不可把聪明用到歪门邪道上。"
这话说的,让我一身汗。丁老丁光明是在敲打我吗?还是在点拨我?
丁了看着我说,"我俩很有缘分,你比我大儿子小,比我二儿子大,我把你当半个儿,我知道你也很尊敬我。算是忘年交吧。"
我得承认呀!
"是,在我心里,您亦师亦父亦友。感情这个事还真不好说,缘分是一个方面,你的高风亮节你的睿智我一直很佩服。你从来不说往事,也从来没流露感情,但我晓得你不是忘记不是压抑,具体是什么,我的高度不够,理解不了。虽说理解不了,但是已感染到我了。"
丁老丁光明点点头说,"我的假释可能要办下了。具体是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不好说,我现在别无牵挂,我唯一担心你。你不要以为我的担心是没谱的。你自己想想,我担心的是什么?"
丁老丁光明点头,我只能摸头。我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吗?
"你是担心我以后不走正道?因为我现在身边有了烦不了,有了小宝,都是能打能杀的,您是担心我出去以后和他们一起,慢慢会变成黑社会一样的?"
"哈哈,你呀,已经不简单了,我不担心你带着他们变成黑社会,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也有正义感的,如果你带上他们去犯罪,倒霉的是警察,不过最后,你也跑不掉。我是担心你去报复,去复仇!!"
前世是有这个想法的,轮到我点头了,我说":您老就放心吧,我不会报仇,我跟着你身边几年了,你受的委屈收的冤枉比我大多了,我没从您那里看出仇恨。以前有个这个想法,现在您改变了我。"
其实我是两世为人,哪里需要人来改变?我怕蝴蝶效应,要不我会改变身边的一切。
"烦不了和小宝他俩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应该和我是一个类型的,心眼不坏,他们家庭条件太差,所以,我想帮他们,当然也是帮我自己,等我出去了,三年以后,我带他俩去给你贺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你想从商?"
"是,只想赚钱,等我赚了钱再回报国家。"
"你这案子有问题,你可以继续从政的,为什么要从商?那多累?"
"也许是一个理想吧,我学的是自动化,在机关我施展不开,规矩太多,心眼太多,把时间全耗在尔虞我诈,太累。再加上这次的牢狱之灾,对从政已经灰心了,没任何奢望。"
"官子两张嘴,看开哪个口,即使从商,也要有官身保护。你好好想想。"
"嗯,会的,我还有时间思考。"
其实我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不过丁老的这番话还是很有价值的。
"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
"丁老,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你的帮助肯定会让我事半功倍,但是,我不想要,否则,改变了我俩的忘年交的情谊。只有一个请求,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哈哈,好,说说是什么?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能做到,绝不推辞。"
"我家孩子,没干爷爷,你70大寿我带孩子叫你。"
"哈哈,哈哈,好,好,说定了。"
今天晚上,丁老睡觉在装,因为他的呼吸声时短时长,那是心事来了。
也是,丁老已经和社会隔离十年了,就是因为那个老女骗子,丁老扛过了一切。你见过总计刑期84年的犯人吗?我见过,丁老就是。
丁老没有埋怨过任何人任何事,一人扛下所有的一切,坦然面对坐牢,用他的话来说,乘机修身养性。
我扪心自问,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会受不了,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