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奴婢的刚刚去过了,可是少主和掌门及其他几位堂主在书房里谈话,奴婢不敢打扰。”
“没关系的,冷夫人……”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薄月静苍白的干裂小嘴轻声嗫嚅道:“月静的事无关紧要,不敢劳烦冷少主,更不敢拿这种小事打扰他。”
“好吧,既然如此你再多睡一会儿好养足体力。”
轻轻闭上眼假寐,薄月静聆听着屋内的人陆续走出房外,关上房门。
她不想见他,那个所谓的冷少主。
但在这个房间里,空气中却隐隐散布着一缕缕叫她感到熟悉而心安的气味,那是阿吉的味道……
她顿时鼻头一酸、眼角微湿,小手轻轻揪住了丝被忍住哽咽。
抽泣间她吸入了更多属于他的味道,那股熟悉猛然冲进鼻腔里,灌进胸肺中,也红了她的眼。
蓦地伸手拉高被子,她将整张小脸埋进。
已经不是阿吉了,他是冷少主,这一路上始终欺骗她的人。
是她的姐夫……
她好想离开这儿,离开这种叫她莫名落泪的气味。
***
入秋的午后阳光不再如夏日般刺眼,暖暖煦阳穿透晴空中的卷云,将笼罩在大地上的薄凉空气微微蒸暖,叶片间筛下的点点金光,伴随着缕缕清风浅浅摇曳,是一片秋色中闪亮的点缀。
位于武圣门后山的花园凉亭里,仆佣们来来回回忙碌的端来一盘盘糕点小吃,转眼间,石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小点。
“少主,这些糕点都是厨子们依照你的吩咐特地做的,蒸的、煮的、炸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请少主尝尝看。”
“嗯。”冷珏掸了掸衣袖上的尘灰,款然落座,“去把薄姑娘叫过来。”
她闷在房间里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算一算时间,他有十余天的时间没和她见上一面了。
这些日子以来,有一股始终萦绕在他心底的异样感受挥之不去,似在催促他去见她,又似在叫他抗拒。
不是想念,他怎么可能会想念她呢!
“少主,你今天真是好兴致啊!”
在旁服侍的冷香勤快地为他斟上一杯酒,“你怎么会丢下那些个堂主不管,反倒在花园里开起了品尝大会呢?”
冷珏淡漠地睇了她一眼,潇洒地举杯就口,仰首饮尽。“有什么话直说。”
冷香转了转眼珠,大胆地开口试探,“少主挺关心薄姑娘的?今天的糕点是你特地为了她而吩咐的吧?”丢下八、九名堂主不管,反而准备了薄酒、小点心在花园设宴等待薄姑娘,少主这等反常的行为该作何解释呢?
他没有回应。再开口,语气更冷了,“斟酒。”
这下冷香不敢再造次了,拿起了酒盅连忙小心翼翼地倒酒。
再度仰首一饮而尽,冷珏其实也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他很忙,自从返回武圣门之后,他不但要处理众多的帮务,私下还要设计布局,好揪出那个企图谋害他的内贼。
千头万绪,每一件事情都比簿月静那丫头还要来得重要。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弯了弯手指示意冷香倒酒,若有所思的俊脸益发阴郁。
脑中薄月静的身影始终没有因为繁忙的事务而稍淡,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益发地鲜明。
为什么?
一个仆役匆勿跑了过来,打断他的思绪。
看着没有人影走来的空荡花径,冷珏俊脸一冷。“那丫头呢?”
“回少主,薄姑娘她说身体不舒服,不过来了。”
他闻言皱起了眉,隐约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薄月静对他的排斥与疏远,几次开口道她到饭厅一同用膳,她连番拒绝推说头痛;特地排开帮务要带她去镇上逛逛,她借口推说两脚无力,不适合出门走动。
“她在躲我?”冷珏的口气中怒气逼人。
“不是的!少主别多心……”冷香心头微骇,几时见着向来目空一切的少主,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动怒过?“薄姑娘可能真的是身子不舒服,她绝不是刻意躲避你的。昨天柳大夫还来替她诊过脉,说她体内血气滞碍不适合出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