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不解,急忙追问:“喂!搬浴桶来做什么?”
难不成,他想在她的栈房内洗澡?哼!臭流氓!想都别想!
哪知,面具男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用察颜观色便读懂了青儿的心思。只听得,他邪恶地道:“如你所想。”
“什么?什么如我所想?”青儿恶狠狠地道。她怎么感觉,自己放进来的,不只是个暴发户,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饿色狼?他那语气,那话语,真是要命的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面具男略略低了低头,用目光扫过自己被狗血浸透的衣袍,理所当然地道:“姑娘弄桶狗血招待在下,害得在下浑身浸染狗血,难道不该负责?”
说完,他还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负责?”她那双隐藏在黑色斗篷里的晶亮水眸也危险地闪了闪。他打算得寸进尺?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面具里传出,稍后,他戏道:“姑娘多心了,在下并非要姑娘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他也配?哼!青儿暗暗撇了撇嘴。
面具男见青儿不再搭理他,遂正色道:“在下只想借姑娘这栈房泡个澡,净净身。这个要求,可有过分?毕竟,在下这浑身的狼狈,可都是拜姑娘所赐。”
青儿心下一恼:可恶!滑头的暴发户,他居然要洗澡?暴露狂也不是这种暴露法吧?他若洗澡,她还好意思站在旁边看吗?不站在一旁看着,她如何窥探他的真面目?真是想不到,这个暴发户他居然这般狡猾!她现在该怎么办?把他打发出去,另外让小二哥给他开间栈房洗澡?还是,让他直接在这里暴露个彻底?
很快,黑纱斗篷下的青儿眉间羞恼散去,娇嫩的小嘴儿轻轻咧起,万分体贴地道:“公子这么说,倒真是有几分道理。小女子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既然是我的责任,自当负责不是?这样吧,小二哥,我多付你十两银子,劳驾你替这位公子净净身。”
嘿嘿嘿……暴露狂,彻底暴露暴露吧,看他还好不好意思!
“好嘞!”店小二眉开眼笑,替个男人刷背洗脸,轻轻松松十两银子,真是名副其实的肥差啊!
面具男眸光细微地闪躲两下,有了丝丝的挣扎,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青儿的“好意”。
没多久,店小二搬了个大木浴桶进来,手上挥舞个大粗刷子:“公子,让小的替你脱掉衣服呢,还是你自己动手?动作麻利点哈,这天儿冷,水容易冷。”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面具男挑衅似的瞄了眼青儿,而后从容不迫地褪掉外袍,露出了里间的衬服。再接下来就是,内……
喝!暴露狂,他真是不害臊!
“算你狠!”青儿跺了跺脚,赶紧喊停:“慢着!先别急着暴露,你说吧,怎么样才肯摘掉面具?”
面具男悠然地坐在浴桶里,闻听青儿之言,遂缓缓地转过头来,头上仍旧还安安稳稳地戴着面具。他语气轻松地道:“姑娘能摘掉头上的斗篷,在下就可在姑娘面前摘下面具。”
“你先摘掉面具,我就摘斗篷。”青儿道。
“为何是在下先摘?”面具男十分不解。他有点儿好奇了,之前这姑娘还在外引起一阵旋风,如何转眼又将那张搅动一池春水的娇颜用黑纱斗篷遮掩起来?莫非,她之所以遮掩面容,只为不让他看个仔细?这又是所为那般?
“喂!你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小气?跟个女人论高低,算什么本事?要摘不摘,随便你!”说罢,青儿赶忙转过身,不敢再往下看去。
面具男见此,终于肯做出解释:“姑娘莫怨。在下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下被奸人所陷,四处树敌,如今仇家遍布天下,遂出此下策。倘若现在摘下面具,很可能一眼便被人认出,到时便是灭顶之灾。在下不是贪生怕死,实在是尚未找出背后黑手,实不甘心。”
青儿一听,半信半疑,但终究是良善之心占了上风。少时,她妥协道:“原来是我强人所难了,实在对不住。”
青儿心想:依他方才之言,字字锥心,句句心酸,听上去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倘若他所言不假,那他应该是江湖中人,定然不会是她之前以为的那个“他”。一开始,听到他的声音,她还以为是“他”呢。细细想来,许是她草木皆兵了,天下哪有那等巧事?
“多谢姑娘体谅。”面具男诚心谢过,又道:“既如此,我们各自随意,可好?”
青儿背对着正在洗浴的他,猛点头,点得那个黑纱斗篷一抖一抖的,道:“这样最好。行了,你慢慢洗,我出去一会儿。”
说罢,她大步迈开,准备走出门去。
“姑娘且慢。”面具男喊停,可马上又作罢:“算了,没事。”
青儿此时已经驻足停留。他那一声疾呼,她还以为,他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