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昱在听到安姒凝的话的同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边嗡嗡作响,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无比安静。他的心非但没有因此而焦躁起来,反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他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被熄灭,他的心犹如石沉大海般,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他不确定地再问了电话里的安姒凝一次:“你刚才说什么?”
安姒凝听到张盛昱那种视死如归的声音,一下子就心慌了起来。
自打从清风阁回来,她还没有和张盛昱说过话。
她知道这件事全都是由她而起,她也必须给张盛昱一个交代。可是现在,这个交代,她是真的给不起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要如何去面对张盛昱和林羽熙。
一个是自己最重要的闺蜜,而另一个,是闺蜜最爱的男人。
她对不起她们两个,就算用她的命,都不足以换回他们的原谅。
因为安姒凝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
安姒凝的声音也颤抖着,说:“李晓彤说……下午那些人,很多都是得了艾滋病的人,所以……林羽熙也很有可能被感染。”
张盛昱再一次听到了这样的答案,他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了。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从他身边一个个走过,他好像置身于世界之外。
突然,他大声地冲电话里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该死的是她而不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盛昱一度在地板上站不稳,跌坐在地。
而另一边的安姒凝也被张盛昱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得惊慌失措。
她也崩溃地一直对着电话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姒凝多么希望经受这一切的人不是林羽熙,而是她自己?只是……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里面不是还会传来一两下跳动的感觉。就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着,即将破土而出。
那是她和冷净初的结晶,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安姒凝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已经泣不成声。
身边的冷净初见状,连忙蹲下来抱住蹲在地上的安姒凝,使劲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能把她从悲伤中拉出来。
他叫着:“若曦,若曦,你听我说,别这样,若曦,你镇静一点!”
可是安姒凝的眼泪还是像决堤的江河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痴痴地望着前方,眼神中没有一丝光芒。
仿佛是她自己做了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冷净初没有办法,只能一把夺过安姒凝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呵斥道:“张盛昱!你t的给我振作点!在那种情况下,若曦能有什么选择?你给我清醒点!你还是个男人吗!”
张盛昱听着冷净初的训斥,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瞬间从愤怒中恢复了过来。
他刚才是急火攻心,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了。
是啊,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安姒凝。在那样的情况下,安姒凝还有什么选择?
她们两个也是一直在受别人的摆弄,而不是安姒凝要求那些人去伤害林羽熙而求自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