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沉声的说道:“不可能,凡是进了地狱的鬼魂,必须要刑满后才可以进入轮回井,这是规矩,我无法答应你!!”
张是非平静的说道:“那就是谈不拢了?”
谢必安见这xiǎo子的语气竟然越来越嚣张,顿时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它紧握着哭丧bāng,浑身的yīn煞之气铺天盖地的散发开来,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想怎样?”
张是非冷笑了一下,也将自己的仙骨之气散发,蓝sè的气和那黑sè的气无形之中产生了对抗,一时间竟不相上下,张是非冷笑了一下,面具下面的眼睛流露出了一抹杀气,只见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试试。”
“算你狠!”白无常见张是非本不受自己的恐吓,便真的顿时没了主意,他已经知道了这xiǎo子的本事跟自己差不多,于是便低下了头,然后狠狠的说道:“好吧,你给我些时间,我去跟阎王谈,但是你要保证我兄弟的xìng命。”
张是非轻轻一笑,他现在可管不了那谢必安生气与否了,只见他对着谢必安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然后说道:“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过了的话,我就不保证它会怎么样了。”
“哼!”谢必安强压着怒火,没有说话,而是转过了头向回走去,牛头马面见谢必安走了,便也跟了上去,牛头鬼对着谢必安说道:“谢哥哥,难道咱们真的要放过他么?”
谢必安摇了摇头,然后便对着马面说道:“明罗,你现在全速赶到轮回井,以防他趁机逃走。”
马面鬼点了点头,它的速度在地府数一数二,于是便转身朝着轮回井的方向狂奔而去,它同张是非擦肩而过,瞪了张是非一眼,张是非权当它是空气,没有理会,张是非心中明白,凡事都不要太过火,想想这马脸应该就是去轮回井蹲坑儿了,看来它们倒也不傻,其实张是非刚才还真有这想法,不过,在看见马面鬼朝着轮回井的方向跑去以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自己这人质,似乎只能威胁到那谢必安,而如果却无法威胁到这牛头马面,如果把它们bī急眼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物极必反,对于张是非来说,这范无救还真就是一根金稻草,张是非也当真有些不敢杀它。
唉,看来还是继续的等待吧,张是非心中想到,而就在这时,身后的梁韵儿愣愣的问着张是非:“蟑螂,你刚才说的轮回井是怎么回事儿?”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对着梁韵儿说道:“啊,没什么,我忽悠他们的,走吧,咱们现在先去三生石那边坐着吧。”
罢,他便牵着梁韵儿的手慢慢的向前走去,其实,他心中很明白,自己想要的这两个时辰,无非就是想梁韵儿能多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因为就在他救出梁韵儿的时候,他俩之间的缘分,也就进入了倒计时,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了。
而就在这时,那谢必安已经和牛头走出了挺远,只见谢必安并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他示意牛头跟上,两个家伙走进了路旁的树林之中,牛头见他不回去,便大喜的说道:“谢哥哥,果然你还有办法对不对,咱们现在就杀回去,干他个出其不备吧!”
哪成想谢必安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牛头鬼说道:“不,我并不打算要冒险,我也不能拿我的兄弟的xìng命冒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所有的责任都有我自己承担,我留下来观察他们的动向,而你,我请求你,回到阎罗殿跟大王说一声。”
“为什么啊!!”那牛头鬼顿时十分不理解的说道:“为什么咱们要被一个没名的臭xiǎo子牵着鼻子走?”
牛头说道了此处,不住的喘着粗气,鼻子上的鼻环都不停的抖动,谢必安看着它,然后对着它正sè的说道:“被人牵鼻子的只有你,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也发觉到了,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那个nv鬼确实有些蹊跷,明白么?你现在赶快回阎罗殿,叫崔判官查一查那nv鬼的来历,然后jiāo给大王定夺,不过你你放心,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会跟我的兄弟一起死。”
到了此处,只见那谢必安叹了口气,然后转头望了望三生石的方向,这位天地间知名的yīn帅,头一次感觉到了无奈。
而让它感觉到无奈的家伙,此时正领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到了三生石之前,三生石,是yīn间地府的一块奇石,据说这块石头有着如同镜面般光洁的外表,只要有鬼魂站在前边,就能够看到自己前世今生所有未解开的因果,不过,这些东西张是非当时并不知道,他当时只是以为这块儿地方的名字叫三生石,只见那块空地之上立着一块巨大的黄sè石头,不过张是非也分不清颜sè,只是觉得这块石头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大水晶一般,甚是美丽。
张是非心中无比的惆怅,只道除了‘听经所’外,这里应当就是地府中最好的风景了吧,在这里跟梁韵儿度过最后的时光,也算不错,于是他便苦笑了一下,扛着范无救牵着梁韵儿的手走了过去。
这三生石确实是地府名胜,乃是天地对魂魄的恩惠,每一个来到这里的鬼魂都有资格知道自己的因果,解开自己的心结,然后毫无牵挂的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进入新的轮回,所以这里的鬼魂很多。
不过,这里的鬼魂,大多都是之前被那牛头鬼吓跑的,它们自然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儿,现在竟然看见了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朝着这边走来,开什么玩笑!那张面具看上去就渗人,就跟没有脸似的,而且这家伙的身上还扛着地府的恶霸范无救,于是乎见到张是非走来后,那些鬼魂们全都跑出了老远,生怕再招惹到麻烦。
不过他们这一走,四周倒也安静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来到了那大石头前,将那肩膀上的范无救随手一丢,丢在了一旁,然后便搀扶着梁韵儿背对着那大石头坐在了草地之上,天空漆黑一片,依稀可见的银河闪烁着紫sè的光芒,真想不到,在这yīn间地府之地,也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光。
张是非将梁韵儿轻轻的揽在了怀中,梁韵儿就像是一头xiǎo兽般的温柔,他抱着张是非的腰,同他说着一些早就想说却又没有来的急说出口的情话,这种时光,张是非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为了这种时光,曾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过,人还是人,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想要留在身边,不忍其溜走,张是非此时抱着梁韵儿,感觉着他的存在,说着一些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话,心中满是甜蜜,可越甜的东西,伤人就越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是非的心又开始疼痛,似乎那只断了脚的红龙,此时正在不断的撕扯他的心肺,这么美好的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段凄美的姻缘,之后也不负存在。
人生之伤,乃是天道之本,天之伤,雪落纷纷众生苍白,地之伤,土随风化沙成尘埃,兽之伤,终身挣扎却难果腹,人之伤,姻缘失去再回不来。
失去的爱,再也回不来,张是非虽然早就在自己的影子蜘蛛的故事中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此时的心情却依旧苦楚不堪。
相遇,就是一场离别的开始,此乃芸芸众生之伤,有人知晓,却无人参破,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还在天真的策划着‘回去之后’的生活,可她越是这样,张是非的心中就越痛,痛的都快无法呼吸。
好几次,他都想要将真相告诉她,可是却实在不忍心,再过一会儿吧,再过一会儿吧,再让她,再让她多幸福一点。
可就在张是非内心悲伤的时候,却听见那身后忽然传出了一声叫骂:“怎……怎么会事?你……你是谁?你可知……可知我是谁??”
不用多说,定是那范无救醒了,张是非此时心情失落,便没有和他计较,只是转头望着那连站起身都不能的范无救,然后对着它说道:“你应该看得出来,你已经被我绑架了,我正在跟你哥谈判,所以你先老实一会儿,我保证不会伤害你,顺便告诉你,我的攻击范围大概是二十丈,如果你想跑,我会一刀砍死你。”
张是非不知道的是,其实它本不用怕那范无救逃跑,因为范无救手脚之上带着的铁铐子其实并不是凡品,那副铐子,名为‘索魂钩’,同谢必安的‘勾魂索’乃是同根同源,地府之中流传着‘四大难’,那就是:‘谢必安的绳子范无救的脚镣,牛阿傍的钢叉马明罗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