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
陶渊明见对方不为所动,也只好摇摇头离开了。他能够提醒一句,但是也无法勉强别人怎么做。
陶渊明走得悄无声息,等到众人知晓的时候,他早已不见踪影。
陶渊明只给小江和梁山伯留了书信。
给梁山伯的书信中,陶渊明写了一些当年自己仕途中的所得,算是给梁山伯一些启示。
而给小江的书信中,陶渊明却只写了两句诗。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小江明白陶渊明的意思,笑着将书信收好,开口道:“这一去山高水长,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见陶先生了?”
马文才开口道:“这有何难,等一切了结,你治好了病,你想去见谁,我就带你去找谁。”
最近从暗探传来的消息来看,葛洪只怕十有八九还在人间。因此马文才今日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好。”小江并不知道马文才在暗中打探葛洪的消息,只是见马文才这样高兴,也就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那日小江与祝英台谈过之后,祝英台心中也明了了几分。像梁山伯这般的老实人,自己若不告知他是女儿身,只怕对方这一生都不会猜到。
母亲和八哥的连环催命,让祝英台不得不收拾行囊,赶回祝家庄。
临走之时,留下来一封藏头诗告知梁山伯,自己乃是女儿身,希望梁山伯能够明了心意。
祝英台一走,梁山伯心中失落万分,连功课都怠慢了几分。
王兰见梁山伯这般,又从小江那里知道了祝英台原是女儿身,愈发地死了心,倒是因此瞧见了荀巨伯的好,两人倒也生出了几分情愫。
唯独一人,心中又起了几分心思,那人就是谷心莲。
苏安倒是一直殷勤讨好谷心莲,但是谷心莲自是看不上苏安,偏偏梁山伯虽然旁的事情都很好说话,唯独对待祝英台方面,倒是全身心信任,让她找不到一点机会。
更别说,还有个小江,每次她一去找梁山伯,那个小江总会带着马文才出现。
谷心莲当然不是愚蠢的人,她很明白马文才是她不能惹的人。
她的膝盖虽然治好了,但是一遇上阴雨天气,依旧会隐隐作痛。这份疼痛提醒着她,她所受到的屈辱。
自那日之后,她就留心观察了小江和马文才。这一来二去,也的确让她发现了不妥之处。自从马太守走了之后,马文才就极少收敛自己与小江的情意,这相处之间,更是随心而至。只是书院里的学子都是男子,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
谷心莲则不同,她是一个女子,女子看情,总是比男子来得清楚。她原本以为两人不过至交好友,直到几次观察下来,马文才每一次看着小江的目光,深情而又充满了独占欲,几乎是要将对方吞噬入骨一般。而小江每次回看对方的时候,眼里也多了一分平时没有的温柔。两人的相处根本就不像是好友,更像是……情人……
有了这个怀疑,谷心莲一次在后山意外看到两人相拥而吻,也就没有那么吃惊了。
哼,她以为这个小江有多了不起,原来是个下贱的男宠,以色侍人,无耻至极。
眼下这个秘密,最好还是先告知山伯。等他远离了那个小江,自己再做打算。
转眼间已是深秋,后山红叶似火,溪旁芦花秋声瑟瑟,看得人无端生了几分愁思。
梁山伯不明白,谷心莲为什么要约自己与她在此处相见。
谷心莲见梁山伯来了,心中高兴,带着梁山伯躲到了一棵枫树之后。
“谷姑娘,你突然约我来这里,又贸然让我躲在林间,这到底是为何?”
梁山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谁知道谷心莲只是摆了摆手,开口道:“嘘,梁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但是我又怕你不信,所以想让你来亲眼看一看。”
梁山伯还要发问,谷心莲推了推对方,说,“来了。”
梁山伯转头一看,却见溪边来了两个人,两人都身着学子服,只是一人在外面还披了一件黑色的大?。
这两人梁山伯自然是认识的,正是马文才和小江。
两人在芦花旁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不知在谈论什么。忽然一阵风吹来,片片芦花随风飞扬,有几片芦花落在了小江的头上。马文才伸手将对方发间的芦花取下,动作里透着说不清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