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反应迅速如李由王裹,一下就明白了太子殿下的用意与立场,而稍稍迟钝些如涉事官吏们,则满脸茫然的回答道:
“这就……”
涉事官吏的话被李默的父亲、李卓打断。
“回禀殿下,此女贩卖绣品的绣坊内,盘踞反秦组织成员,有证人曾目睹此女之妹,与之有过对话和争吵,亦有在绣坊内搜寻到绣有文字的绣品。”李卓是做生意的,嘴巴灵活还思路变通,从看出赢长嫚很是严苛后,他便当机立断的拿出了另外准备好的‘证据’。
那个绣坊内确实有反秦组织成员,叶小黑也确实有与那人对话数次甚至争吵过,这意味着,叶小黑和反秦组织成员最起码是认识且有不小的交际。
至于绣品,绣娘们都有绣过的东西,在绣坊的严格要求下,几乎一样,绣坊内还有过记录,姜玉又确确实实绣过那样的制品。
谋反罪,似乎已经扣牢在了姜玉头上。
不说意识都有些昏沉的姜玉了,就连机灵的叶小黑,一时都没找到反驳的点。
但其实,李卓的话看似完美,其实漏洞很多,至少像王裹、李由甚至蒙洛这样读过书的人,下意识都能反驳出一两点。
也就是说,李卓的话,糊弄百姓或者普通不愿意得罪他的官吏们还行,糊弄赢长嫚这般的高官贵族,便是纯粹蠢得想找死。
叶小黑还是吃了没读过书的苦。
赢长嫚没亲自与李卓反驳,最开始屈尊问那么几句,也只是想快点引出流程,于是她抬手,道:“王裹。”
“臣女在。”王裹出列,心中虽惊异为何太子殿下唤的是她的名字,但大任忽而落到她肩膀上,她也毫无畏惧,最后几息间,确定了下措辞,便语气铿锵坚定的说道:
“你方才说,叶小黑与之有过对话争吵,是否是认为,只要与反秦组织成员有过对话的人,皆为同伙?”
让更多无辜人感同身受。毕竟反秦组织的成员又不是脑袋上刻了字,谁又能想的到,今日与你打个招呼的、有个几面之缘的人会是反贼呢?如果只是说句话都算是同伙,那么怕不是满天下大半人都是反秦人士了。
“绣坊本为贩卖绣品之地,姜玉为绣坊绣娘,所修之物皆为绣坊所定,绣品送达时,绣坊管理必然会仔细检查后,才会给予钱财,若绣品有异,管理又照单全收,此责,大半该在绣坊,一为管理疏漏,二为别有用心,三为故意为之。”
王裹有理有据的说着自已的看法,至少大部分人听起来,她的话和说法比李卓的要更站得住脚一些。
绣坊管理又不是傻子,姜玉是绣娘,绣的东西不符合规矩,怎么会收下?就和买菜卖菜一样,谁还不会挑挑拣拣一番?如果不符合心意,谁愿意花钱买。
百姓们议论纷纷,风向逐渐偏向了王裹这边。
王裹继续道:
“至于姜玉从前的身份……”
王裹顿了顿,看了眼赢长嫚,咬了咬牙,拼了:“陛下一统天下,无论是前六国之人,亦或老秦人,皆为一家,如何能以从前身份论个高低贵贱?此行此举,才是为:视陛下与殿下为无物,煽动反叛,分裂国土,当为谋反罪!”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