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伸手拍开了那只手,十分心痛捧着那书,将扯歪了的页码仔细的对齐。
这人真是太不爱惜书了,今日无论如何这本书不能让与他!
对面小公子的随从也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厮,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拍了手,气急道:“大胆!竟敢动我们公……公子!你有几个脑袋敢如此放肆?”
虞晚莱见到这阴柔有余阳刚不足的男子,就心里发怵,梗着脖子道:“你管我几个脑袋,今日这书便是我先看到,我先拿到的,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懂不懂?”
薛云初原本正和凌双双掰扯钱的事,听道虞晚莱与人争执起来,便转身望去。这一看她便瞪大了眼睛,拼命地给虞晚莱使眼色,叫他别争了。
对面那小公子十分自在地摇着一把折扇,粉面含笑,目光流转,这哪里是位公子,明明是那日在寿宴上与段氏说话的福宁公主郑甯娴啊!
虞晚莱见阿初妹妹向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以为她是叫自己赶紧付钱将买卖定死,便十分得意地掏了碎银放在书摊上,得意向着那小公子道:“不好意思啊,兄台,到底是咱们快人一步,下次要买这书还请早”。
薛云初无语地捂住了眼睛。
好在福宁公主并不计较,反而拦住了身边那个气成一只河豚的随从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虞晚莱看对面那人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被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抖了一抖道:“你管我怎么称呼,后会无期便是。”他拱了手,拉着虞晚薏,招呼着薛云初和凌双双便要走。
虞晚薏还没买到自己想要的书籍,挣扎着道:“二哥,我还没买,我的书!”便被自己二哥不由分说地拖走了。
薛云初回头嘿嘿向福宁公主干笑了两声,赔罪道:“报一丝啊报一丝。”在福宁公主饶有兴味的目光中,薛云初指了指虞晚莱的脑袋,又摊了摊手,意思是公主您别见怪,这人脑子有毛病。
福宁公主站在书摊旁,伸手安抚住气得跺脚的侍女,摇着扇子望着远去的虞晚莱,嘴角弯起道:“难怪我皇兄说虞家二郎才貌俱佳,当得进士,果不其然,有意思,真有意思。”
到了茶馆,薛云初望着自己一门心思翻着那本《实策论》的二哥,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几人正闲聊,冷不防有人掀帘子进来道:“竟真的是妹妹,我说声音听着怎么如此耳熟呢。”
来人正是袁九姑娘的手帕交,梁四娘子。
今日她与自家兄长出门采买,走得累了便在此处歇息,茶博士才将茶水端上来,她便听到了隔壁雅间里薛云初的声音,于是便走过来一探究竟。
薛云初便站起来行礼道:“梁姐姐好。”凌双双只得也跟着行礼,心里嘀咕着早知道就早点回去了,喝什么茶。
梁四娘子也行礼道:“妹妹好,这位妹妹安好,虞二哥哥安好。”说着眼睛便不怎么看别人,只拉着薛云初坐下道:“妹妹今日出来作什么了?我方才买了一方端砚和自行人儿,那自行人儿就那么扭两下,放在桌子上,竟能自己走动,你说,可有意思没有?”
薛云初也称奇道:“可是上了发条的?倒叫我也看看。”
于是几人便在那桌子上看起那自行人儿来,原本看着书的虞晚莱也被吸引了过去。
梁四娘子将那自行人上半身逆时针扭了两圈,放在桌子上,那小木头人便扭啊扭地向前走动起来,待停下来,刚刚好走到虞晚莱面前。
虞晚莱好奇地拿起来道:“竟如此精巧,不知道个中道理是什么?”他的目光从自行人儿身上抬起,满目好奇地望向梁四娘子。
梁四娘子脸上有些热,但依旧鼓起勇气道:“我也不知,倒想拆开来研究研究,但我兄长不让。”
这是帘子外又有人道:“阿瑗又在说为兄的坏话了,阿兄几时不让拆?不过是叫你回了家,好好研究,拆了能还原最好罢了。”
众人望去,但见那帘子被掀开,一个身形颀长,面如冠玉,一身紫色曲水波浪纹单袍的少年男子进得雅间来,拱手向着里面的人行礼道:“各位妹妹安好,虞家二公子安好。”
梁四娘子十分羞赧地向着众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家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