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的下场历史早有预言,只是我不想她因我而实践她的预言。
没有再理会她,我转身便回醉月阁。
刚到门口,却见有一人当门而立,明黄长袍,长发未束,依然那么招摇。
“美人好忙呢。”轻轻开口,竟是满脸的哀怨,真似那日日盼君君不至的深宫怨妇。
我缓缓扬唇,角色似乎错位了呢,那个表情不该是我的吗?他一揽后宫,佳丽三千,尽享齐人之福,尚且如此表情,不怕遭了天遣?
微微欠了欠身,我随他走入醉月阁。
梓若默默地奉上茶水,然后退至一边。
夫差半靠着椅子,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了我许久。
“王,有事?”见他如此,我只得先开口。
“想美人了。”说着,他竟靠了过来挨着我。
“谢王恩典。”随他挨着自己,我抿了口茶,有些凉凉地道。
他便是笑,仍是挨着我。
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以为,你会为卫琴求情。”他如此道。
我回头看着他,他靠得很近,鼻子都快碰到一处了。
“我求情的话,王便会放了他?”淡淡地,我道。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我挑眉,“所以我没有开口。”
“哈哈哈……”夫差站起身,大笑起来,“孤王现在就要去审那卫琴,美人愿同往吗?”没了笑意,夫差看着我道。
“如王所愿。”低头,我道。
大殿之上,夫差高高而坐。
我安静地站立一旁。
堂下文武两排而站,左右首立的仍是伍子胥与伯否。
“带卫琴。”夫差张了张口,道。
“带卫琴……”伯否忙发扬了传话筒的功能。
不一会儿,卫琴便被两名侍卫带了上来,仍是一身红衣烈烈,只是那红衣已经略略有些脏污,原本高高束起的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
现在的他,仿佛仍是那个在斗兽场杀人的小兽,眼睛里仍是倔强和阴郁。
“见到大王还不下跪?”一旁伯否怒道。
卫琴微微转头,看向伯否,伯否下意识地噤了口。
“无妨。”夫差淡淡地道。
卫琴微微扬首,见我站在大殿之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俯身下跪,“卫琴见过大王。”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一抹的温和,跟刚才那个满身桀骜的男子判若两人。
夫差微微挑眉,眼底却不期然地闪过一抹晦暗。
“为何私自潜回吴国?监国大人?”夫差声音微冷,道。
卫琴抿唇,默然。
“莫不是想判国?还是受了越国的好处?”伯否道,竟是一脸的安然。
我微微侧目,心下冷笑,受了越国好处的人居然还能对着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美人可知,判国之罪该处以何刑?”夫差扬唇,转而看向我,似是在考我一般地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