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变成一只‘流莺’。”
“流莺?”
“那是卡蕾的哥哥鲁柏特为她们取的名字,不过我相信还有另一种说法是‘风尘女郎’或‘神女’。”
伯爵吃惊得忘了执辔,马儿狂奔起来,他立刻收紧缰绳,然后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同伴说:“假如社交界不能容纳我,我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
“我不相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最要好的朋友卡蕾去年来看我时,跟我详细地说明过了。所有的公子哥儿都有情妇。大家都以为自己找的女人只属于他自己,不再属于别人。其实流莺只要姘上一个男人,还是可以再挑选一个小白脸玩玩。”
“难道你相信那种生活适合你吗?”伯爵斟酌字汇,小心地问道。
“总比生活在那个死气沉沉的老学校里来得精采。她们能够教的我都会了。当然,我对情夫也要小心地选择,以免浪费时间。”
“但愿如此。”
“能够为所欲为,你说多有趣!不再有人老是跟在屁股后头告诉我什么又做错了,什么又不雅了什么的。”
“有没想过你会做些什么?”
“到宝松园去看看烟火,开自己的马车逛公园,每天晚上跳舞,自己拥有,栋房子,不必为结不结婚操心。”
“你不想结婚?”
“当然不想,那比当情妇还坏,永远跟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哼!卡蕾说,好象女人光把这个社会当作结婚菜市场。”
“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每一个涉世末深的少女都在争相钓金龟,只要男的有地位,有财产,胖一点、老一点都没关系。还好我用不着想心这点,我自己有一笔非常巨额的遗产。”
“当然咯。对了,假如你真有那么多财产,监护人会不会让你用呢。”
“我说过了,他从不给我回信。律师告诉我清单已经进给他了,只要他签字就可以付钱给我。可是我需要马上得到现金。”
“你最好想办法得到那笔财产,总比干你说的那种职业强。”
“职业?”她怀疑地问,“流莺也算是一种职业吗?真有意思!”
伯爵想好好地跟这个好辩的女人抬抬杠,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默默地皱着眉头好象很专心地驾驭着马车。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任性的小姑娘解释。他确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的事情到底有多复杂。
他可以想象得到,她如果一意孤行,必定会发现置身于一群荒淫无耻的流氓太保之间,他们无所事是,参加飞车党,竟驶于乡道,目的只是寻找刺激。
“不告诉我名字?”过了一会儿他问。
“柏翠纳……”她欲言又止。
“应该还有个姓才对。”
“我已经告诉你太多私事了。让你知道太多是不聪明的,说不定你是我父亲的朋友。”
“那我更该劝阻你做那种不名誉的事。”
“没有人能阻止我。”拍翠纳说:“我下定决心,等到能自立,就要跟监护人周旋到底。”
“我想你一定没问题的。” 柏翠纳微微一笑。
“不晓得你有没想到,说实在,我在逃学以前就准备好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什么准备?”
“我筹了一笔款项。”
“怎么筹的?”
“我寄了一张自己做的清单给律师。”
“什么清单?”
“有关书籍、制服,还有各种杂费的缴费单,我想他们一定会怀疑,可是他们会给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