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春大营里全是士兵,军营里讲的是忠君爱国,忠心,意味着从一而终。
施眉将魏秋瑜带回来,都是悄悄的,尽量动静不大,安排她的住处也是在军营的边缘地带,就怕影响了军心。
那你现在如此,离得近的,大约都知道了他们军营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毕竟他们好多人之前都是大营军屯轮流换的,对伊春大营也是熟悉的。将士们对魏秋瑜并不感冒,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一个人品败坏的女人。所以,韩家出事的消息传来,就有人故意将消息刺到魏秋瑜跟前。
“你前夫死了,连带着还死了两个兄弟,整个家里就剩下些老弱妇孺了,可怜哪。”
听到韩晋安和另外两个大伯小叔出事,魏秋瑜有一瞬间的失神和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她才离开这么短短的时间,韩晋安就不在了。
其实到了后面,韩晋安待她也不如从前了,韩家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然她也不会心生离意。韩家其他人出事,她只觉得解气,但韩晋安出事,想到这个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她感觉茫然和彷徨。毕竟她来到这里,韩晋安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对她很好的人。
之前,虽然她背弃了他,选择了跟施眉来到伊春大营,但是那会他没出事,还好好的,她总觉得他还在,自己就还有退路。但现在失去了他,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某种倚靠。瞬间,危机感袭上心头。
当施眉接到属下的消息,说魏秋瑜请他过去,说有重要事情要向他禀报时,他挑了挑眉,真是难得她那么积极要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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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摄政王府灯火通明。
三皇子手敲着桌子,问道,“本王先前吩咐下去的事怎么样了?有结果反馈回来了吗?韩家的人是不是都死绝了?”敢搭上太子,都给他死!
底下负责对外的联络网的属下回道,“韩家的成年男丁,四个死了三个,还是最有出息的那几个,其余的女人和孩子还在。”
“怎么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还有韩家的女人孩子,一个也没出事?”三皇子不满地道。
“这——”没办法,在伊春军屯,主势力是刑长风,他们经营的那点势力根本不占主导。韩家的人,男女都不都在一处干活的。要一下子弄死韩家一大片,得在军屯的几个工地同时出手,他们做不到啊。
严在春知道这是三皇子的强迫症又犯了,“摄政王,算了吧,这事我觉得到此为止。毕竟最有出息的几个男丁已经弄死了。韩家剩下的那个男丁才刚满十五,还是个半大小子,之前在京城时也是平平无奇的,没什么才干,留他一命也没什么。还有韩家的女人孩子,在军屯那种地方的劳役,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没必要为了他们再大动干戈。再出手的话,就太刻意了。咱们在伊春军屯培养颗棋子不容易,为了韩家的女人孩子,暴露不值得。”
没错,三皇子在上个月已经‘请’他父皇给他加封摄政王的称号了。
三皇子强大的掌控欲占了上风,就这样被劝住了,“等等,光死了三个男的,那个魏氏呢?”韩家的其他女人孩子他可以不在意,但这个魏氏必须死。
听到这个,严在春一愣,略想一下才想起这个是谁,然后他摇了摇头,被三皇子惦记上,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我们的人动手晚了,他们动手之前,她就在伊春大营朱大帅的心腹的帮助下,脱离了军屯,如今去了伊春大营。”
严在春略略吃惊,“这么幸运的吗?”
三皇子冷笑,“可不就是幸运吗?”
严在春拧着眉道,“摄政王,这就是巧合。”他敢说他们的人没有泄密。
三皇子也相信,韩家死的那三个成年男丁就是战果,既然有战果,就杜绝了泄密的可能。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三皇子一系因为承恩公府的人私下接触了韩晋安一事,忍无可忍,欲对韩家出手的打算,已经被有心人猜出来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魏秋瑜的这份趋吉避凶的幸运,却让三皇子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
“很好。”三皇子面目狰狞,魏氏这女人可以因为看好韩家不惜吃苦受罪也要不离不弃,现在又因为看好朱大帅?弃韩投朱!她就从来没有想过投奔他,是看不起他吧?哼,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去死吧!
“摄政王,息怒。”严在春了解三皇子,知道他疑心病极重,极擅长举一反三,这会肯定通过魏秋瑜弃韩投朱的行径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猜测。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魏秋瑜从来没有想过投奔他,是不是算到了他并非最终继承大宝的人?
如果姚春暖在此,肯定会腹诽,这是举一反三吗?这是脑补!
三皇子恨声道,“息怒不了!前面你们爱惜人手,让我不要牺牲他们去对付韩家剩余的人,我听了。反正他们也成不了气候。但这个魏氏,本王忍她很久了,不想再忍下去了!”一直以来,她就如同一根刺一样地扎在他身上,疼是不怎么疼,但就是让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