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姚春暖的判断,于宸还是很信服的,而且他也觉得很悬,“若太子逃了,经此一遭,他不会立即发重兵来围剿咱们吧?”这真的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不会。”姚春暖很肯定地道。
即使他太子恨不得灭了他们,大梁可不具备多线开战的实力。而且他们得益于地利。伊春处于大梁东北处,边远地带。比起地处中原腹地的汝阴王来说,汝阴王乃心腹之患,他们顶多算是疥癣之疾。大梁的火力重点肯定是冲着汝阴王的,谁让汝阴王是首祸者呢,他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大梁不拿他开刀都说不过去。
姚春暖话音一落,就被疯狂打脸了。
“报!”通迅兵手持邸报,骑着快马飞驰而来,抵达刑家军的旌旗处,迅速下马,然后人被带到姚春暖于宸二人跟前。
“报于长史姚主薄,朝廷颁布了圣旨,称汝阴王、安南王、冠军大将军刑长风,都是乱臣贼子,朝廷不日将兵分三路,出兵平叛!”
姚春暖抚额,怎忘了三皇子这货了。既然朝廷决定多线开战,那他们也没什么怕的,反正朝廷兵力不足。况且,太子真逃回京,部署军事时,肯定会有所侧重。还是那句话,他们伊春,决无可能是被重点照顾的那个。
姚春暖想了想道,“去,通知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追太子等人去了,沿途肯定会留下点记号的,通讯兵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能追上最好。
在姚春暖看来,即使双方撕杀,但太子为了重新占据大义的一面,肯定会彰显自己宽宏大度的一面,劝降城主大人的。这邸报,正好打打他的脸。
太子和刑长风等人,在你追我赶之中,来到了伊春与嘉川的交界处,再过去,就不属于伊春的管辖了。
对太子等人来说,再往前一点,有接应他们的人,他们就安全了。
太子不顾滴着血的臂膀,傲然回视刑长风等追兵,“刑长风,你确定要做那乱臣贼子千古罪臣么?孤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归降大梁,孤可以既往不咎!”
刑长风漫不经心地说着话,“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只有冒充太子的贼子,大胆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话间,他挽了一个木仓花后,放下长木仓,伸手,属下将一弓箭放到他手上。
看到对方拿起弓,太子心一沉,“看来你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一条不归路,孤劝回头是岸,不为你自己,也想想你的家人!”
刑长风没说话,而是挽起长弓,瞄准了太子。窃勾者死,窃国者侯,既然反了,当然不可能再回头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飞驰而来,“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朝廷下旨平叛啦,朝廷同时出兵汝阴、安南、伊春三地!”
刑长风嗤笑一声,“太子,朝廷颁布的这旨意,和你刚才所说的,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说话间,刑长风渐渐地拉满了长弓。
太子阴沉着脸,只觉得一口血涌上了喉头,不用想,这旨意必定是老三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此次所冒的险的政治意义,被一纸圣旨败得一点不剩!
他都已经设想好了,等平安从伊春出去之后,他就明发圣旨,昭告天下:他——大梁太子,为了大梁,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伊春,劝说刑长风,未果,并遭对方追杀。遂在逃出伊春之后,揭露他们的浪子野心!然后,再顺势下旨平叛,那么他堂堂太子爱惜忠良贤能的形象就立起来了。
如此一来,刑长风再也说不得他们是被朝廷逼反的,没了大义,刑长风就和那两异姓王样,一个个都成了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辈!天下人,人人得尔诛之!后面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可惜,这道圣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切的布置,都没了意义。
太子的部署,又被摄政王打乱了。太子的臣属们都低下了头,他们心里也是气得不行。
太子不是不想按原计划对外这么宣称。可是,他被刑长风追杀的时间和圣旨颁布的时间,这个时间差,连操作的余地都没有。他解释不了,为什么前几日刑长风不动他,后面才追杀他。
如今平叛圣旨在前,他被追杀在后,是肯定的了。倒显得他活该一样!
太子铁青着脸,他受够了!朝堂上,再也不能有另一个声音了!
太子的侍卫长防备地看着刑长风,“太子殿下,走吧!”刑长风的长弓眼见就要拉满了,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太子沉声道,“我们走!”至于刑长风的弓和射过来的箭矢?自有人会为他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