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又是一阵窃笑,仿佛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好一阵才忍住,继续道:“谢大人可是人人都怕的锦衣卫,下次去见我二叔,不要带什么礼物了,带刀去吧。”
谢昉愣了愣,随即便恼了,“胡说八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凭着刀恃强凌弱的是吗?”
“你试试看么,总没有坏处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戳到谢大人的心了。
谢昉叹了口气,耐心的和她讲道理,“当然有坏处了。我若是提着刀去尚书府抢人,岂不是败坏锦衣卫的名声?”
她没再说话,心中想的却是,反正锦衣卫也没什么好名声……
“还有,你这是在利用阉党的威势在走捷径。”谢昉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谆谆教诲着,“这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她撅起嘴来,答应嫁给你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可是上次许甫要来抓我时,你不也是在利用阉党的威势吓唬他吗?”
谢昉道:“那是事出紧急。”
她的眉头紧锁,低声道:“我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你不爱听就算了。”
谢昉笑道:“你若有心,不如替我多劝劝你叔父才是正经。”
“我爹当年还是清流党首,你忘了他当初是如何看待失了礼数的我爹的?你指望我去说服他?还是你自己来吧。”沈芳年拨开了他的手,面色隐有不快,说不上来是因为谢昉而生气,还是因为想到了二叔昔日的作为。
谢昉沉声问道:“你不帮我?”
“不帮。”
空气中忽然沉默开来,安静得有些可怕。
“你生气了?”她问道。
“没有。”谢昉冷冷道,明明说没有,明显就是有嘛。
“谢昉,我都给你最简单的方法了,你说我走捷径,还不是怕有辱你的名声吗?现在还跟我发脾气,我看你比那些伪君子还要假正经!”
方才的甜蜜骤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场不欢而散,她走出了谢宅,气冲冲的一去不回。
各自的心中都憋着一股气,直到怀王大婚这日,他们各自都没有再见,她甚至不想再关心他感化自己二叔的进度了。
怀王大婚,是自皇帝急病之后京城中第一场喜事,新郎又是帝后宠爱的嫡次子,自然是由世人万般的关注,京城百官、皇亲国戚,几乎到了一半前来庆贺。
今夜,怀王府被相当齐整的分作了三部分。进了仪门的正厅外宅,是为男宾客准备宴饮之处;过了二门内的堂屋,是为女眷聚会;再向里的剩下五进院落才是王府中不迎客的内宅,是王妃行礼之后的休憩之所,也是洞房花烛的所在。
新王妃曹淑,一早便要忙碌准备,在皇后派来的嬷嬷和自己的侍女帮助下上妆,随后将一身亲王妃品级的翟衣礼服穿戴齐整,凤冠霞帔加身,还未成亲,便已经行了不知多少繁复的礼节。到了酉时,向西北方向遥敬父母,双目含泪的新嫁娘便这么被搀扶进轿,向王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