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安珀后,安珞也翻身上马,将安珀圈在身前护住了她,便也没在管周遭的百姓、或是身后的客栈,骑马出了人群,向着侯府而归——
“我们回家吧。”她说道。
晨居客栈距离侯府并不算远,可不管是安珞还是安珀,此时都觉得这一路似乎很长很长,让她们走了整整一天。
顾忌着安珀身上的伤,安珞骑得并不算太快,待到她们终于回了府中,最先遇到的便是等在府门处的绿枝和彩霞。
几乎是在见到安珀的瞬间,彩霞便喜极而泣,瞬间便哭成了泪人。
仅仅大半日的时间,这丫头看着就憔悴了不少,即便是在夜晚不甚明亮灯笼光下,也能看出她红肿的两只眼必定没少流泪。
见自家小姐真将四小姐救了回来,绿枝也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向安珞简单说起了白日的状况。
除了吴姨娘又哭晕过几回、紫菀和素荷都留在了绮绣苑帮着照看,以及二房那边也闹个没完、但一直被护卫们死死看在了院内外,倒是没再生出什么其他的意外。
安珞听完,便让彩霞先跑回绮绣苑去送信,告诉吴姨娘,安珀已平安归来。
又让绿枝回漱玉斋去,到她屋内柜中,取几种她配好的药来。
吩咐过两名丫头后,安珞便也没再费劲着人去找什么轿子,直接将安珀拦腰抱起,送她回了绮绣苑。
还不等她们走到绮绣苑,吴姨娘远远便跌跌撞撞地、哭跑着迎了上来。
虽然已经听说了安珀平安的消息,可没亲眼见到女儿、她又如何能放心得下来?
而眼中,她倒终于见到了女儿,可她又马上注意到安珞身上的血迹、几乎要吓得晕厥。
勉力支撑着再仔细查看两人,虽没看到伤口,却又发现了安珀颈间的掐痕,即便安珀一再口齿不清地向其说着自己没事,可吴姨娘又哪能想不到这其中凶险?还是在路上就险些又哭晕一回。
等终于回到绮绣苑,吴姨娘更是垂泪不断,寸步都不肯离开安珀身前。
直让安珞都看得心中叹息,等绿枝取来了她要用给安珀的药后,便又让其再回去给吴姨娘也取些药来。
看着守着安珀的吴姨娘,安珞也是这才想起,她对吴姨娘知之甚少,几乎除了她是安珀的生母、安平桧的妾室,性格安分又软弱,以及她实在是哭功惊人外,几乎不了解什么。
她一边给安珀颈间上着药,一边开口问道。
“姨娘……原是怎么嫁给安平桧的?”
安平桧其人虽无德无能又自视甚高,但他唯一一处优点,也就是不像他那儿子一般好色了。
虽然这大概也和孙氏的手段有关,但安平桧确实是除了吴姨娘外、再无其他妾室通房。
吴姨娘那边还正为自己女儿惨遭横祸哭着,骤然听闻安珞的问题顿时有些茫然。
她愣愣转头,下意识看向突然开口的安珞两息,之后才反应过来安珞是在问她,慌忙从床边站起身来,垂头应答。
“回大小姐的话,妾身、妾身是当年家中父亲生病,被卖来做妾的。”她答道。
这番阵仗直惹得安珞转头看了她一眼:“姨娘不必如此,我只是随便问问,坐下说吧。”
安珀经历了一日凶险、又浑身是伤,此时躺在床上正有些昏昏欲睡。
但忽然听到大姐姐问起她娘的来历,她顿时清醒了几分,瞪大一双眼偷偷竖起了耳尖。
注意到安珀一副光明正大偷听的样子,安珞淡淡扫了她一眼,安珀顿时心虚地将目光飘向一旁,眨了眨眼。
不过安珞本也不在意她听,见吴姨娘小心的坐了回来,才继续又问。
“那姨娘家中,如今可还有什么人吗?”
吴姨娘虽不明白安珞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答道:“妾身是家中独女,本就没有兄弟姊妹,父母也皆已过世,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安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按照吴姨娘的出身来看,她应为良妾,只是因着娘家无人,这才会被孙氏随意欺辱。
见安珞不再问什么,吴姨娘也就继续去看顾安珀。
安珀倒是有心想问大姐姐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但也不好当着她娘的面儿来问,就只暂且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给安珀的颈间的掐痕上好药后,安珞又继续为她处理身上那些跌撞造成的伤处。
只是身上的伤处还未处理完全,门房那边便传了信,说是宫中派了天使来,正等在前厅,要召安远侯府大小姐安珞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