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安珞也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宫道的一行人身上,两人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为首的闵文益已经即将走过两人身前。
安珞和闵景迟两人默契地一同没有再开口,虽然以他们二人的武艺,无论是圣上、皇后还是云妃或安珞的舅舅都不可能发现他们。
可圣上身边跟着的护卫们却不是庸手,他们还是仔细收敛了自己的气息、隐藏在了花木之后。
离得近了,安珞也看清了几人面上的神色。
圣上闵文益面上明显是不加掩饰的不善和压抑的怒意,皇后面上虽也有不快、但更多地却是忧心,而云妃则是看似忧虑急切、实则嘴角的弧度却是微微上弯。
至于她舅舅,就是全然的担忧了。
除此之外,安珞还在云妃身边看到了之前将她从宴上引去偏殿的宫人。
见那宫人也出现在这里,安珞便差不多将闵景耀的全部计划都推测了起来。
若她想的不错,今日之事,应该是闵景耀与清和道合谋而行,闵景耀为了她身后安远侯府和徐太师府的势力,清和道则为了将她本身困在齐王府的后院里——就如上世他们所行。
为了让闵景耀成功行事,清和道为他提供了媚药,或许还有些与蛊相关的成分在药里。
这药被一分两份,一份被闵景耀利用安珠、经由那只香囊送到她身边,这其中定然少不了闵景耀对安珠的哄骗、或许还暗示了安珠一些令她误会的暧昧之语。
另一份则被藏在了那出偏院的花草中,只等今晚这宫宴上再借着安珠的名头、将她引过去。
原本按照闵景耀的设计,此时她应该已经中了媚药,让他有机会成了事,而之前离去的宫人,则负责将这件事通知云妃、再由云妃告知圣上、皇后、包括她舅舅,让他们一同去往偏殿那里。
若真如闵景耀计划的那般,让这三位一同在偏殿撞破那种事,即便她是安远侯之女、即便她的外祖是太师,她也只有三条路可选。
要么就被赐婚给闵景耀,要么便是死、最好也只能是削发为尼。
想来闵景耀心底也隐约知道、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在忧虑。
以她此生展露出的刚烈性子,即便是即刻去死、也绝不可能委身屈服在一个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的禽兽手里。
而且在赴死之前,她也绝会就这么放过害她至此的凶手,她最可能做的,定是到圣上面前痛斥闵景耀的恶行。
闵景耀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在由云妃去偏殿撞破此事的人选中,增添了一位她的亲长。
她的亲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哪怕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她的亲人也一定会阻止她拼个鱼死网破,到那时她拥有的看似最好的选择,似乎……也就只剩下与闵景耀结亲。
而即便她的亲人也没能劝住她、她还是将闵景耀告到了御前,安珞觉得闵景耀怕是也仍旧准备了最后的脱罪之法——那便是安珠。
她毫不怀疑,真到了那种时候,闵景耀一定会说那媚药是安珠的手笔。
或许是说安珠倾慕于他,本是想要将药下到他的身上,阴差阳错这才害了安珞。
或许是说安珠是嫉妒嫡姐,本是想毁了她的名节,他只是偶然撞见、这才被无辜牵扯……
左右不管是哪一种说法,这替罪羊都是现成的,以闵景耀的手段,想要在之前与安珠的往来中留下几分“切实”的证据,也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
至于为什么会在今日她参假了宫宴的两位亲长——她爹和她舅舅间选择了后者……她觉得闵景耀也是怕她爹会当场将他给砍了。
总而言之,按照闵景耀心中的计划,她是逃无可逃的猎物,而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能全身而退的。
只可惜,这计划被她发现地太早、而安珠也不若他想象中那般听话。
安珞现在倒是真想看看,今日之事……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收场了。
【没完,继续写,晚点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