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愿吧……”路舟雪垂着眼,佯装难过,他失魂落魄地收回手,瞧着很是闷闷不乐。
楚昭黎见状抿了抿唇,下意识松开了死死抓着腰带的手,屈起指节在路舟雪的脸颊上刮了刮,“棉棉,我没有……”
路舟雪抬眼,眼中恍若有星辰般闪烁,甚至语气中都带着些隐秘的期待:“那,让我继续吧。”
楚昭黎偏过头,没有答,目光却又忍不住向路舟雪看过去,他的棉棉这样好看,他真的好喜欢。
路舟雪心中一喜,沉默便是默许,这家伙,倒是口是心非。
他很是雀跃地抽掉了楚昭黎的腰带,那腰带上纹饰华丽,瞧着不是寻常之物,也不知拿去当掉能值多少钱。路舟雪忽然走神地想,不自觉就呢喃出声。
“……什么?”楚昭黎困惑地询问出声,而后回过味来,委屈巴巴地说,“棉棉好生过分,非礼我的人,还要典当我的衣裳。”
“小黎儿自己说的,你是我的。”路舟雪笑了笑,伸手勾着楚昭黎的下巴看向自己,俯下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而后轻轻拨开了楚昭黎死拽着亵裤的手。
……
杜乔到底还是得了父亲的允许,能够进宫看望前太子。
长乐宫在楚昭黎为太子时就并不多么热闹,如今他被废,树倒猢狲散,里头伺候的宫人更是早早另择明主,如今长乐宫里也就剩下路舟雪,和几个负责洒扫的杂役。
是以,杜乔到的时候,并未有人接引,她便带着婢女自行推开了宫门,却是在后院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她心目中光风霁月,君子一般的楚昭黎,正衣衫不整地同宦官在台阶上厮混,二人唇舌纠缠,吻得动情又忘我。
杜乔震惊地愣在了当场,好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出声:“太子哥哥,你在做什么?!”
那边的二人听到动静,路舟雪推了楚昭黎一把,连忙起身,倒是后者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襟,这才起身慢条斯理地答非所问道:“阿乔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我在问你话呢,你在做什么?”杜乔惊怒的目光在路舟雪和楚昭黎身上走了一个来回,她有种被背叛、被欺骗了的感觉,“光天化日同宦官厮混,你好生浪荡!”
“首先,我现在可不是太子了。”楚昭黎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某种凉薄的意味,他对杜乔有三分容忍不假,可也仅限于此了,
“再者,我同谁寻欢作乐,阿乔似乎管不到,反而是阿乔擅闯长乐宫,这是否才有失贵女风范?”
杜乔叫他说得一噎,张了张嘴,无从反驳,最后也只得牛头不对马嘴地据理力争道:“若非你曾是我定过亲的未婚夫婿,我才懒得管你,你若是还在乎名声,就把他处理了!”
杜乔说着说着似乎都要哭了,她一指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路舟雪,语气里带上了哽咽:“太子哥哥,你不要这样自甘堕落好不好,你——”
“阿乔,所谓定亲,也不过父皇随口一说的戏言,八字庚帖未换,如何能作数?”楚昭黎出声打断杜乔单方面的规劝,“至于名声,我何曾有过名声,也不差这一句流言蜚语。”
“所以你便从未想过娶我?”杜乔瞪大了眼眸,里头泪水未干,她仿佛被楚昭黎的话伤透了心,整个人透出了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太子哥哥,你当真无情。”
“阿乔,那若是我现在娶你,你便嫁么?”楚昭黎反问,目光直直地看向杜乔,而后者的眼神隐晦地躲闪一瞬。
见状,楚昭黎轻轻地笑了,瞧吧,他没看错,这丫头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她喜欢他是真,可是她太年轻了,年轻到还没学会三思而后行,只凭一腔意气做事。
或许她来时的目的还很明确,可是见过了门庭冷清的长乐宫,同宦官厮混的楚昭黎,她心头那点热血顿时就冷却下来,对于要嫁给楚昭黎这件事,也变得不那么坚定起来。
“阿乔,回去吧。”楚昭黎轻轻叹口气。
杜乔失魂落魄地从长乐宫里出来,楚昭黎同那宦官吻得意乱情迷的画面和他最后的冷淡在脑海中交替反复。
她一面觉得不耻,一面又不可抑制地面红心跳,楚昭黎那时的模样,可真漂亮。
杜乔情不自禁地想着,在绕过朱墙时却猝不及防遇上个逆光等在树荫下的少年,她一愣,那人却是未语先笑:“杜大人拜托孤来接你,忆尘茶楼今儿夜里有戏曲,可要同去?”
楚昭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比之楚昭黎举步维艰,他可谓风光无限,于是说话做事也更加恣意,此时他有意装出一副温柔假面,犹带三分楚昭黎的神韵,不自觉就叫杜乔错认了人。
刹那间,她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或许她爱慕的楚昭黎,就应该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