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闻言看向江别故,笑了:
“容错未必就会接受。”
在两人前面走着的豆芽闻言就回头冲他们叫了一声,江别故听不到声音,可丁程听的清楚,这个叫声里可谓是抱怨满满,以至于丁程都没忍住笑了。
“怎么了?”江别故问。
“豆芽似乎在怪我们把它推来推去。”丁程说:“一个要把它送走,一个说不会接受它。”
江别故也笑了,俯身摸了摸豆芽的脑袋以示安抚,豆芽很受用,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之后又往前走了,不断摇晃着的尾巴像是在告诉他们: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别故和丁程并肩走着,跟在豆芽身后:“无非是觉得容错把豆芽留下就是为了陪我的,可豆芽跟着我生活的这一年也确实太委屈它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它自己在家等着,我即便带他出来却也总是这一亩三分地,容错多数不会选择出去实习,让他带带豆芽很适合。”
丁程问江别故:
“你怎么知道容错不会出去实习?”
“他来我这里所有的工位都任他选择,可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是这样的待遇,两个月的实习生,且不说有没有公司要他,就算会要,多数也是跑腿打杂的,容错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丁程笑了笑没说话,江别故便继续往前走了:
“你就只管把豆芽送过去,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说我要出差,徐宴清忙着谈恋爱没时间。”
丁程落后江别故几步,缓缓笑了下。
两天后北城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江别故下车的时候因为不想麻烦丁程拒绝了他下车为自己撑伞,直接跑回了别墅,虽然回家立刻冲了澡,却没想到还是发了烧,嗓子疼的厉害,连话都懒得再说。
也就是身体不适的这两天,江别故发现丁程在自己面前愣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句:
“你到底怎么了?”
江别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他让丁程去约一下gm的刘总,可自己这话说完几秒的时间,丁程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才又问了一句。
“江总,我……”丁程的表情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开口,可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是秘书在提醒江别故会议时间到了。
江别故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了身:“你再这么下去,我可要强制让你休息了。”
丁程没说话,却在江别故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臂:
“江总,我有话要说。”
“马上开会了,会议结束吧。”江别故说:“你要是太累,这场会议就不用跟了,我找人替你。”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而丁程想了想他刚才说过的话,似乎把整个会议坚持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没有再拦,跟着江别故一起去了会议室。
却不想在会议中江别故还是发现了端倪。
会议上,在江别故介绍完收购方的要求,和被收购方各个股东的利益链之后,回头刚要说接下来的具体安排,却发现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和自己视线触碰到一起的第一时间,又仓皇的收回,反应慢的,江别故甚至能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疑惑和诧异。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这种感觉让江别故不太爽快,就好像他是个表演者,可节目很难看,众人却因为他的身份位置而惺惺作态。
但演技过于拙劣,连三岁小孩子都能发觉出不对。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江别故将手中的钢笔扔在了桌面上,却没有人抬头,可即便如此,江别故还是看到了他们在不断的交换视线。
江别故点了名字,是负责这个项目的a组组长常卫东,可常卫东却反应了几秒的时间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当即站起来,视线没看江别故,却落在了丁程的身上,目光带着求救的神色。
常卫东的这个举动让江别故突然意识到最近他在丁程的脸上常常看到类似于疑惑和诧异的表情。
江别故看向丁程,丁程的欲言又止让江别故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都有了明显的改变,他从座位上起了身,想开口让谁来主持接下来的会议,可到底也没出声,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丁程也跟着起了身,看向常卫东:
“常总监先主持会议吧。”
说着就收拾资料离开了,没顾得上众人探究的神色和开始小声的议论声。
丁程进去江别故办公室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的位置,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连北城的天气都是个严重的雾霾天,37层的高处向外看去,只觉得压抑感更重。
灰蒙蒙的,沉闷着,像是两人此时的心情。
丁程迈步走过去,江别故的余光看到他,微微侧了侧头,却没说话,更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