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心中的旖旎激荡迅速消失,他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好多了。”
“真的吗?”江令宛不信,去扯他衣裳,“我看看。”
这是他的新婚夜,在新房,他的小娇妻来脱他衣裳,这香艳旖旎的一幕他曾经想过许多回,可事实真的发生的时候,他竟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这几不可见地闪躲,让江令宛迅速发现了问题,她扯着他衣裳问:“怎么回事?”
萧湛知道瞒不过她,就不再阻拦,自己动手把寝衣脱了,将后背露给他看。
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针孔,乌黑的脊柱上,自上而下一道明显的伤口,伤口还未结痂,形容可怖。
这半个月以来,他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啊。
脊柱是多重要的所在,在上面动刀子,必然要忍受痛入骨髓的疼,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之前说凌霄已经找到解蛊的办法了,她便放了心,却万万没想到这解蛊的方法竟然这么痛苦残忍。
每三天就要解一次蛊,要持续整整半年,旧的伤口没长好,又要在上面切新伤口……
江令宛心头一颤,从后面抱住了萧湛。
萧湛身子一僵,不动不敢动,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在他意识清晰的时候抱他,不像从前那样躲躲闪闪,而是直接抱住他,说明她从心底接受了他。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萧湛心头涌起难以名状的欣喜,把大手覆在她小手上,轻轻握住。
下一刻,他感觉到后背湿了。
萧湛赶紧转过去,看到小姑娘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宛姐儿。”他最怕她哭,忙跟她解释,“我不疼,这些我都能忍受。”
这些年,他被这蛊毒折磨得生不如死,每当蛊毒发作,身体剑拔弩张,他都特别渴望她。
一开始接触她,的确是因为她对他身上的蛊没反应,是始于情欲,可慢慢的,他就放不下她了。
对她的想法也就从及笄就成亲圆房,变成了先成亲,等蛊解了再圆房。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蛊会不会给她带去伤害,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冒险。
比起日日夜夜忍受的欲望折磨,这些身体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能解蛊,便是比这再痛十倍、百倍,他也甘之如饴。
萧湛低头,亲吻她腮边的眼泪,亲她漂亮的泪眸,还有那诱人的红唇。
一开始只是安抚,可慢慢的就有些不对劲了,他呼吸乱了,身体也变得紧绷,嗓子也哑了:“要是我没中蛊就好了。”
听着他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惋惜,江令宛这回真的相信他不疼了,从他怀里出来,她靠着枕头坐好,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的刺杀是不是宁轩干的?”
萧湛遇刺的事,众人一直瞒着她,直到拜过天地进入新房,江令宛才从柳絮竹枝口中得知。
不过她已经知道萧湛平安无虞了,所以并未十分担心。她更关心幕后的凶手。
萧湛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他倒是想动手,却被我打草惊蛇抢了先机,不得不中途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