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儿子。
温景随的面色灰败。
柳氏的愤怒他可以平息,但温太太不知天高地厚,在人家长辈面前口不择言,惹怒了这位当世大儒,他又该如何去摆平这件事?
他自小读书,天份惊人,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此时却止不住的心慌。
以他聪慧,自然知道柳并舟是动了真怒,才故意人前显圣,有意要给姚守宁正名。
拒绝他相送,并称‘凡俗马匹’速度不快,便是意有所指。
温景随注意到了母亲的目光,可此时他心乱如麻,自顾不暇,又哪里还有心思安慰母亲?
“守宁,你骑鹤前去!”
柳并舟袖口一抖,那掌中的笔便化为黑影,钻入他的袖子里。
他双手一背,整个人站在那里,便似是姚家的定海神针!
柳氏激动异常,在她身边的姚若筠也浑身抖个不停,嘴里喃喃道:
“太威风了!太威风了!”
“外祖父,不如让我骑鹤去送信——”
“你别胡说。”柳氏在一旁听得分明,强忍内心的得意,扯了儿子的衣袖一把,骄傲的目光从温太太身上扫过,这才道:
“——长公主想见的可不是你。”
她原本想要刺激一下温太太,欲提‘世子’,但目光落到温景随身上,这个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踏实而又勤奋,与他娘是截然不同的性情。
如今他明显情根深种,可惜与自己的女儿有缘无份。
算了算了。
大人之间的恩怨,扯什么孩子!
柳氏一念及此,只提了‘长公主’三个字。
但就算如此,以温景随的聪明,自然也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沉默了许久,却并没有伸手去阻止。
姚守宁此时出行见陆执,代表的是柳并舟的意志,为的是向皇室传递灾情,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
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做出不理智的事。
“外祖父,我骑——这鹤去?”
姚守宁还有些不敢置信,指了指此时正站在庭院中的仙鹤,问了一声。
那仙鹤极其高大,一双细足踩在水里,此时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羽翼,兴许是听到了姚守宁说话,它转过了头,发出了‘唧咕’声。
柳并舟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你自上去,骑鹤前行,不会遇到危险。有我指令,它会送你到将军府,你见了世子,我那师姐自然会安排人把你送回家的。”
他已经考虑得十分仔细,柳氏自然也不会再出声阻止。
姚守宁闻言,点了点头。
她既是好奇又有些兴奋,往那仙鹤行去。
只见那鹤通体雪白,仅余长腿、颈尾处有些许黑羽,头顶红冠,目光似是通了人性。
见她走来,那鹤踩水前行,至她身前低头发出‘咕咕’声。
姚守宁爬了上去,它也十分温顺,直到少女坐好,抱住它身体之后,那鹤才发出长吟,振翅而起。
少女还来不及尖叫,足下踩空,身体本该下坠才对,却被那丹顶鹤稳稳托起,整个人迅速腾空,瞬间冲上天际。
雨水似是被一股无形的气所阻隔在外,她耳畔听到风声与鹤鸣,身下的姚家人迅速化为黑点,地面姚家的房舍也变得极小,很快便化为密密麻麻的神都城的建筑其中之一,再难分辨清。
这一刻姚守宁心中郁积多时的‘气’随着骑鹤飞天而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