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嫂,不,姑娘才刚过及笄之年,是沐晨眼拙唐突了姑娘,姑娘莫要见怪。”他的语气依旧轻柔,言尽时也是微微颔首,像是在致歉。
沐晨?
名字倒是挺雅致,就是为人不咋滴。执扇心中诽谤着,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沐公子严重了,这‘大嫂’听着也挺顺耳,公子这般唤我也无妨。”
“这可万万使不得,是在下唐突了。”沐晨连连摆手,看似有些惶恐,随后又听他言,“更深露重,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个孩子,断不可露宿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在下记得,顺着这小径再往前走上几里路,是有一间月老祠的,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让在下带你前去月老祠将就一宿,待明日天明,你再另作打算,如何?”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执扇摸了摸自己的百宝袋,心想一旦沐晨有所异动,自己就想办法让他服下仙丹。如此,小博渊也可以多个伴儿,自己还能再多捡个便宜儿子。
想着想着,竟也没忍住哧笑了一声,唯恐沐晨会看出破绽来,她又立马解释道:“民女也是听闻公子愿意带我走出这片山林,心中欢喜,这才不小心失了仪态,让沐公子见笑了。”
“无妨,夜里山路并不好走,姑娘若是不介意,可抓住在下衣袖跟着我走,以免摔倒。”他说着,又再次将手伸了过来。
执扇也没打算跟他客气,笑着道了声“有劳”,便拉着他的衣袖,紧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这一路执扇都在揣摩,沐晨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她出手,甚至还联想到了喂丹失败,她与沐晨撕破脸皮的画面。可直到远远的看见了月老祠,沐晨都未回眸看过她一眼,也不曾同她搭过话。
此时见月老祠中仍有烛火未熄,沐晨方才转身莞尔一笑:“月老祠到了,姑娘,请!”
“多谢沐公子!”执扇微微颔首,顺邀往月老祠走去。
一踏入了月老祠,便见到了神台之上供奉着的月老坐像。那月老神像一袭红袍加身,鹤发白须,慈眉善目,左手持天书,右手握红绳,倒是与月老本尊有三分相似。其脚下是一赤铜三脚鼎,鼎中仍有未燃尽的三柱香,鼎的左右两侧均有瓷盘盛装的水果,想来,这月老祠的香火应当还不错。
“姑娘似乎对月老神像很有兴趣?”
听到沐晨发问,执扇这才觉察到,自己已经盯着月老神像看了有些时间了,忙转身示以歉意的一笑:“是民女薄闻少见,让沐公子见笑了。”说着,就抬眸去看他。
只见那挺秀高颀的沐公子生得是美若冠玉,双瞳更是澄澈如镜湖,长若流水的发丝垂洒至胸前,儒雅中透露着几分随性,随性中又多了几分谦和,真真可谓是润世无双白衣蹁跹少年郎。
“呸!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执扇暗戳戳的啐了一口,但同时,她又不得不承认沐晨的容貌可不仅仅是举世无双,只怕上天入地也难觅一人能与之相媲美。且不论他那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就说他那白若玉脂的肤色,也足以让绝大多数女子感到自惭形秽。
“姑娘哪里的话,是在下唐突了!”沐晨微微颔首,而后又指了指小博渊问,“小公子烧可退了些?”
执扇忙不迭摸了摸小博渊的额头,先是垂眸直摇头,后又抿唇不语,像极了一个忧心儿子安危却又无计可施的柔弱女子,只不过,这一切全是装出来的。
沐晨从袖中摸出一个冰蓝色瓷瓶,道:“在下随身备了些风寒药,应当能替小公子缓解些痛苦。只是此乃药丸,小公子又太过年幼,须得有药引送服才行,否则,小公子可能会有噎食的危险。
这月老祠中也没有干净的水源,不知姑娘有没有。。。。。。”他疑惑的目光在执扇一马平川的胸前扫了一眼,又在自己胸前左右比划了两下,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开什么玩笑?博渊又不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想到此,执扇便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抿唇的动作也变成了咬唇,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该怎么圆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