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枫按了按年年的肩膀,双刀在手,一闪而出,还顺路把血人一样的另两个曲家兄弟踹进了船篷。
年年一脸嫌弃地把这两人踢到对面角落,坐在船篷的入口处,看似懒散地观赏祁有枫的战斗,落在腰侧的双手间弦满如月,三道木箭蓄势待发。
祁有枫左手一扬,圆月弯刀再次飞出,切进刚刚被他削出的伤口,让伤口又深了几分,同时屈膝蓄力,奋力一跃,一脚踏住切进伤口的弯刀刀柄,将刀芒向前送出半米有余,这道伤口也被拉长了半米有余。
怪物不由后仰,祁有枫冲势耗尽,急速向下坠去,左手握住自己的弯刀刀柄一旋,飞溅的血肉与刀锋同时划出一道闪亮的圆弧。
吼声如雷,乌篷小船猛地一晃,似乎是被怪物隐在水下的身躯撞到,向一侧危险地倾斜。
祁有枫恍若未觉,眼中只看到那依然抱着曲尺的女子,正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娇美的笑容。
祁有枫也笑了笑,右手挥出,从女子头顶劈下,刀锋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阻力,只如切入豆腐般削下女子的半张面孔,也削进了女子的双肩,把双臂带着肩颈一齐切下。
脚尖点在船头,祁有枫拧身回旋,把呆楞的曲尺踢向船篷,自己双刀交错,劈出两道寒芒后,才从容地向后一跳,站在窄窄的小船中,与女子耷拉下来的半边身子对峙。
黑色鳞片再次出现,割弃了女子的身躯,任其簌簌落下,在船中甲板上化成一小堆偏枯的鱼鳞。
年年扯过双眼无神的曲尺,指着那堆鱼鳞:“看见没有,那就是你抱着啃了半天的美女。”
刚刚船身倾斜时,年年把另两个曲家兄弟当作了压重的沙包,又给踢到了船篷的另一边去了。大概是她用的力气有些大,两人当场晕倒,只剩下曲尺一个人欣赏美女真容。
怪物接连怒吼,船身一侧再次遭到重击,圆柱形的身躯高高探出水面,如蛇弓起,布满尖齿的大嘴向祁有枫头颅咬去,被他灵巧地避开。
曲尺还在出神,年年咬牙,扇了他两个耳光,揪住他的耳朵嚷道:“结界!开船!”
这怪物身躯粗壮如树,光探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三米多长,谁知道水底下是个什么样子,孤舟人寡,留在原地早晚要被掀翻,还不如灵活一点,能逃走最好。
曲尺的眼泪都快被她扇出来了,但也恢复了神智,摸出怀里的微缩舵盘,迅速打开护罩,让那张大嘴撞在了结界上,血丝顺着透明的半圆形护罩流下,像是密布的蛛网。
“去、去哪里?”
有了结界,曲尺也冷静了一点,结结巴巴地问年年,眼泪汪汪。
“向前。”年年说完,看向了站回她身侧的祁有枫。祁有枫点头,示意曲尺开船。
怪物见这小船被白光护住,怒吼一声,头颈一弓,整个身躯没入水中。水底顿时波浪翻涌,蛇形的黑影贴着船边一闪即逝。
“快走,要是被卷住就完蛋了。”年年推了推曲尺。
曲尺也不多言,乌篷船破浪冲出,几乎是在同时,水中跃起一条黑色大蛇,却只卷住了一团空气。
“这是水蛇吧?”年年回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我猜应该是鱼妇,肖蛇,偏枯,半人半鱼。”祁有枫简单介绍,低头看去,正与曲尺写满绝望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怎么?”祁有枫顿觉不妙。
“动力。”曲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它需要什么东西做动力?”年年插嘴,捏了捏祁有枫的手掌。
“灵石宝石之类的,矿物!”曲尺以近似怪物怒吼的音量爆出最后两个字。
“吵什么吵!”年年拍上了他的脑袋,暗道这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你——”一个字没说完,年年又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曲尺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少废话,拿着!”
年年扔出一块鹅蛋大小的海蓝色宝石,却是掉进了祁有枫怀里,祁有枫略一犹豫,曲尺早已急急抢过,喜极而泣,反手就塞进了甲板下的机关炉心。
年年看着他这熟练的动作,又想抽人脑袋了。
曲尺似乎也觉得刚才有点失礼,正想缓和一下气氛,乌篷船的船尾突然翘起,似是被什么东西顶住,誓
要把这小船掀翻。
“好好开船,我们全速向前。”祁有枫连忙把舵盘塞回曲尺手里,摆摆手让他专心干活。
“我只是担心这一块宝石不够用。”曲尺嘟囔。
乌篷船向前猛地一窜,再次冲进前方平静的河道,把隆隆吼声甩在了身后。
“不够再说,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年年一副不缺钱的架势,温柔地抚上祁有枫的胸口。
曲尺马上对着祁有枫露出一个崇拜的笑容,天真得像个孩子。
祁有枫叹了口气,暂时无视了自己被掐出血的手掌,拉着年年站在船头向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