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擦干眼泪,“什么都别说了,因为你不能向我保证什么,我不想让你撒谎……”
她在安塔尔的嘴上轻轻地给了一个吻,然后像岛上的夜仙子一样跳起来消失了,无声、无形、无迹可寻。
安塔尔在灌木从中躺下了一小会儿,陶醉于共同度过的时光,沉浸在牧羊人在夜间的守望,但随后他逐渐被自己的无助所带来的痛苦和愤怒所征服。他到底怎么了?自从他记事起,就有别人为他做着决定,命运随心所欲地拉着他身上的人偶线。
当其他五岁的孩子还享受着母亲的怀抱时,他是一个杀妻父亲留下的孤儿,接受着严酷的骑士教养,为什么?因为他的叔叔怕被自己可怕的罪孽摧毁,所以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完美的骑士,从而摆脱束缚,在主的面前赎罪忏悔。
但他并非是为了成为圣殿骑士而生,并非是为了成为上帝的仆人,基督的士兵而生的!一有机会他就逃跑了,放弃了学习和训练,撒谎,喝酒,并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的女孩。
安塔尔躺在玛格丽特岛的灌木丛中,在夜色下用两个拳头撕裂草地,在痛苦之中抓挠着地面,就像这些想法折磨着他一样。
他现在比以往何时都想念每一个人:他的母亲、他的叔叔、他的朋友们……
他还知道一件事,他不能失去艾格尼丝。
但如何能留住她,他自己都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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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树的树枝以前从未发出过噼啪响声,它们像肌肉发达的手臂一样从树干上伸展开来,安塔尔可以毫无顾忌地扑到树枝上,紧贴在它们下面。除了树叶轻柔的沙沙声,没有一根树枝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像要断了一样地弯曲,直到这天晚上。
天快亮的时候,安塔尔爬上了外面的桃树,然后一如既往地跳刀了修道院里的核桃树上。但就在他身体贴上去的那一刻,树枝发出了巨大的断裂声,直接将男孩摔在地上。安塔尔的脑袋重重地落地,他几乎失去了知觉。在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或昏倒时,一张熟悉的狰狞面孔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哈,看看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佐特蒙咧着嘴开心地笑了,“所以你从这周的通奸中回来了,我真替你高兴。”
“你?替我高兴?”安塔尔呻吟一声,感觉更加天旋地转。
“我当然高兴了,”佐特蒙拍了拍他的脸,“我已经观察了好一段时间了,看来你正在享受着我以前的那种快乐,你用这个作为威胁把我逼上绝路,现在可好了,你反倒自己开始享受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塔尔吼道,他想起身,但佐特蒙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躺着好好休息吧,你一定伤得不轻,看来我在那棵树枝上下的功夫没有白费,嘿。”
“你这该死的!”
“等你站起来的时候,连修道院长都会知道这一切。”佐特蒙咧嘴笑个不停,“然后一周后我们会抓住你的荡妇,不管她是谁,把她像魅惑女巫一样烧死。我警告过你的,你这个小鼻涕虫,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你就祈祷你会落得和你朋友彼得一样的下场,而不是追随莱文特的命运吧。”
佐特蒙的话彻底激怒了安塔尔,他怒吼着抓住背誓骑士的腿,扭动着把他拉向自己,佐特蒙倒在地上,男孩一跃而起向他扑去。但随后两个魁梧的仆从修道院里冲了出来,控制住了暴怒的安塔尔。
佐特蒙站起身来,平静地掸去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一拳打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拿下他!”他喘着粗气命令道。
安塔尔确信这一切都结束了,他的生命、艾格尼丝的生命、威廉的骄傲以及他毕生为之努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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